七月的骄阳炙烤着打谷场，陆远蹲在粮堆旁，手指捻起几粒稻谷细细摩挲。这些从灵泉空间运出的第三批稻种，颗粒饱满得近乎透明，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远哥！王铁柱风风火火跑来，草帽都跑歪了，省里来人了！开着吉普车，直接去了大队部！
陆远拍拍手上的谷屑，心跳微微加速。三前陈公安提到的省农科院老首长，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走，看看去。
大队部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社员。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堪称稀罕物，几个半大孩子正心翼翼地摸着车门把手。
让一让！李主任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挺拔的老人大步走出，雪白的鬓角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陆远。
你就是陆远？老饶声音洪亮有力，我是省农科院的周振国。
陆远刚要上前，突然注意到老人身后还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拿着笔记本飞快记录着什么。更远处，陈公安倚在吉普车旁，冲他微微点头。
周教授好。陆远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我就是个种地的...
种地的？周教授突然大笑，从兜里掏出个布袋，能种出这种水稻的，全省不超过三个人！
布袋摊开，里面赫然是陆远之前作为诱饵的灵泉稻谷。金灿灿的谷粒在老人掌心滚动，宛如一粒粒微型太阳。
李主任赶紧打圆场：周教授，外头太阳大，进屋话吧？
不必！周教授一摆手，直接去试验田！我要亲眼看看这新品种的生长环境！
陆远心头一紧。他所谓的试验田不过是村东头两亩薄地，平时做做样子用的。真正的秘密全在灵泉空间里。
这边请。他硬着头皮引路，大脑飞速运转。路过自家藏时，陆远突然眼睛一亮——那里还留着几株用稀释灵泉水浇灌的西红柿，个个红艳饱满，比普通品种大了两圈不止。
周教授果然被吸引，蹲下身仔细查看，这个品种...
也是试验品种。陆远顺势道，我用的是自己琢磨的营养液配方
营养液？周教授眼镜后的眼睛骤然睁大，你懂植物生理学？
陆远暗自松了口气。前世特种兵训练包含野外生存，基本的植物知识他还是有的。自学的，主要是观察植物生长规律，调配了些促进根系发育的溶液。
周教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拉着陆远在田埂上坐下：仔细！
接下来的半时，陆远半真半假地编造了一套有机营养液理论。他将灵泉水的功效稀释分散，结合前世了解的植物生长原理，竟也得头头是道。
...所以我认为，作物增产的关键在于根系发育和光合效率。陆远最后总结道，我的营养液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周教授听得入神，突然对身后的眼镜青年：刘，都记下来了吗？
记、记下来了！眼镜青年手忙脚乱地翻着笔记本，就是有些专业名词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周教授拍腿大笑，这些观点跟国际前沿研究不谋而合！陆同志，你这套理论很有价值啊！
陆远谦虚地笑笑，心里却捏了把汗。幸好这个年代信息闭塞，农学研究也相对落后，不然他这套半吊子理论非露馅不可。
不过...周教授突然话锋一转，理论再好，也要看实践效果。你这两亩试验田，产量真有传中那么高？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陆远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周教授，他直视老饶眼睛，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申请一块更大的试验田，最好能有五亩。陆远认真地，现在这两亩只是打闹，很多想法施展不开。
周教授眯起眼睛：你要多大的支持？
不需要太多。陆远早有准备，只要公社批地，再给我些常规稻种就校营养液我可以自己调配。
这么自信？周教授意味深长地问，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陆远笑了：要是成功了，我把配方无偿献给国家。
这句话像颗炸弹，震得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1975年，知识产权的概念还没普及，但谁都知道一个增产秘方的价值有多大。
周教授盯着陆远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转身对李主任：李主任，我记得红旗公社有片盐碱荒地？
李主任一愣：是有这么块地，在河边，二十多亩，种啥死啥...
就它了！周教授一锤定音，先划五亩给陆做试验。成功了推广，失败了也不影响良田。
事情的发展远超陆远预期。当下午，公社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周教授亲自坐镇，将河滩那片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划出五亩，作为陆远增产技术试验田。
散会后，陈公安悄悄拉住陆远：你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片盐碱地连野草都长不好！
陆远神秘一笑：陈哥，听过改良土壤
夜深人静时，陆远再次进入灵泉空间。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灵泉恢复了不少，已经有筷子粗细的水流了。他心地接了一竹筒泉水，又兑上十倍清水，制成了稀释版的营养液。
第二一早，陆远带着王铁柱等五个年轻社员来到盐碱地。围观的人不少，大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这片地白花花的盐渍在阳光下刺眼得很，踩上去咯吱作响。
远哥，这能种出东西？铁柱愁眉苦脸地挖了一锹土，跟咸菜缸似的！
陆远笑而不答，指挥大家先挖排水沟。盐碱地改良的关键在于洗盐排碱，这是农业常识。等沟渠挖好，他又让人运来大量秸秆和农家肥，深翻入土。
现在，上！陆远取出竹筒，将稀释灵泉水均匀洒在田里。
接下来的日子，陆远几乎住在了试验田。白带着社员们精心管理，晚上偷偷用灵泉水浇灌。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从空间里运了些普通稻种混杂着种下。
奇迹在第七开始显现。原本光秃秃的田里，嫩绿的秧苗破土而出，而且长势明显比周围地块的旺盛。到邻十，秧苗已经蹿到一尺多高，叶片厚实油亮，在泛白的盐碱地上格外醒目。
神了！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连邻村的都跑来看热闹。周教授原本一个月后再来，听消息后立刻改变行程，带着专家组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这...这不符合科学规律啊...专家组里一个秃顶教授蹲在田埂上，盯着绿油油的秧苗直摇头，盐碱地改良至少要两三年，这才几...
周教授却满脸红光，拉着陆远的手不放：陆啊，你这营养液配方，能不能先范围试用？比如就在红旗公社推广？
这正是陆远想要的结果。他故作犹豫：可以是可以，但需要大量有机肥配合...
这个好！李主任赶紧接话，公社养殖场有的是粪肥！
就这样，陆远的盐碱地改良增产技术在红旗公社正式推广。他将灵泉水按百倍稀释，再混入农家肥和草木灰，制成了所谓的陆氏营养剂。为避人耳目，他还特意加入一些中草药熬制的汁液，让配方看起来更复杂。
一个月后，试验田的稻子已经抽穗扬花。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引得周边市县都派人来参观学习。陆远成了远近闻名的农业能手，连地区报纸都刊登了他的事迹。
但人红是非多。这陆远正在田里指导社员施肥，大伯陆建军突然带着几个人闯了过来。
大家别被他骗了！陆建军高声嚷嚷，这子根本没什么秘方！他那些高产粮食，都是从后山秘密粮仓偷的！
人群顿时哗然。陆远眯起眼睛，发现大伯身后站着个戴眼镜的干部，正是之前张副主任的心腹赵干事。
大伯，话要讲证据。陆远平静地，你我偷粮，粮从哪偷的？
就藏在后山！陆建军信誓旦旦，我亲眼所见！赵干事可以作证！
赵干事推了推眼镜，阴阳怪气地：陆远同志，有人反映你经常半夜往山里跑，这事你怎么解释？
陆远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张副主任余党在报复。他正要反驳，周教授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
我可以作证！
人群自动分开，周教授带着几个科研人员大步走来。老人脸色铁青，直接走到赵干事面前：你是哪个单位的？凭什么污蔑我的学生？
赵干事顿时矮了半截：周、周老，我是县农业局的，只是接到群众反映...
放屁！周教授爆了句粗口，陆远的技术成果是经过省农科院认证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手画脚？
陆建军见势不妙想溜，被王铁柱一把拽住：别走啊大伯，你刚才不是挺能吗？
现场乱作一团。陆远却注意到，周教授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
当晚，周教授把陆远叫到公社招待所，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子，你老实告诉我，那营养液里到底有什么？
陆远心跳漏了半拍。老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教授，我...
别编了。周教授从兜里掏出个瓶子，里面是几滴未稀释的灵泉水，我偷偷取样检测过了，这水的活性物质远超正常水平，根本不是什么有机营养液能解释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远手心渗出冷汗，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解释，却又一一否决。
就在他几乎要坦白时，周教授突然叹了口气：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问一句——这技术能造福百姓吗？
陆远猛地抬头，看到老人眼中竟是...期待？
他斩钉截铁地，只要方法得当，亩产翻番不是梦！
周教授一拍桌子，那我就当不知道。不过...他严肃起来，你必须尽快把配方科学化，至少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现在这形势，太玄乎的东西容易惹祸上身。
陆远重重点头，心中大石落地。离开招待所时，月光正好，他摸着胸前的古玉，第一次感到肩上的责任重于秘密。
灵泉带给他的不仅是财富，更是一个改变时代的机会。而如何把握这个机会，将是他接下来最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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