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愈浓，寒风开始有了刺骨的力道。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冬做准备，大院里也多了些收拾整理的响动。
周凛川是个闲不住的人，也是个巧手。这周末，他在院子里清理角落堆积的杂物，打算劈帘柴火。
杂物堆里，有几件实在是不能用的旧家具残骸：一张三条腿的破板凳，板面都裂了；一个散了架的旧木箱，榫头松动，箱板也薄了；还有几块不知从哪个旧柜子上拆下来的、厚薄不一的木板，边缘毛毛糙糙的。
周凛川看了看，这些木头烧火倒是可以，但木质还算结实，尤其是那块板凳面和几块厚木板。
他拿起一块木板掂拎，又看了看尺寸，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叫来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周轩：“轩轩，去，把凿子、锤子、锯子还有砂纸给我拿来。”
“爸，你要修东西吗？”周轩跑过来问。
“给你和安安做点玩意儿。”周凛川言简意赅。
周轩一听，来了精神，立刻屁颠屁颠地去工具匣里把爸爸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周凛川先把那张破板凳面平放在地上。板凳面是块长方形的厚实木板，虽然边缘有缺损，但中间部分很平整。
他拿起锯子，比划了一下，开始沿着木板的纹理，锯下大相近的长条。锯木头的声音“刺啦刺啦”地响着，木屑飞扬，散发出好闻的木头清香。
周轩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很快，几条长短一致、约莫手指粗细的长木条就锯好了。
接着，周凛川又拿起那几块厚木板，同样锯成更厚实一些的方块、长方体，还有几个三角形——那是从木板角料上精心锯下来的。
锯好的木块边缘还很毛糙，甚至有木刺。周凛川又拿起砂纸，递给周轩一块：“来，帮忙，把这些木块的边边角角都磨光滑，不能有刺，扎手。”
“好！”周轩接过砂纸，学着爸爸的样子，拿起一块方木块，在边缘用力地磨起来。砂纸摩擦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晚书抱着安安从屋里出来，看到父子俩在院子里埋头打磨木头，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呢？”
“给孩子们做积木。”周凛川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正用凿子心翼翼地修整一个三角形木块的尖角，让它变得圆润。
“积木？”林晚书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旧物利用，还不用花钱买。”
安安看到哥哥在磨东西，也挣扎着要下地。林晚书把她放下，她立刻摇摇晃晃地走到周轩旁边，伸手想去抓木块。
“安安，这个不能玩，有刺，扎手。”周轩赶紧把木块拿开，“等爸爸和哥哥磨光滑了，再给你玩。”
安安似懂非懂，但还是乖乖地站在一边看。
周凛川的手很巧，锯出来的木块形状虽然简单，但比例匀称。
经过砂纸一番细致的打磨，那些原本粗糙、带着毛刺的木块，变得光滑温润，摸上去很舒服，还保留了木头原本的纹理和颜色，有的深些，有的浅些，看起来很质朴。
“爸，这块磨好了！”周轩举起一块被他磨得溜光的方木块。
周凛川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行，放那边。”
父子俩合作，一个主要修形打磨，一个辅助，很快，一堆形状各异的木块就堆在了一旁：有长方条，有正方块，有厚板，有三角，甚至还有两个周凛川特意用凿子掏出来的、带圆孔的“拱门”形状的木块。
林晚书拿来一个以前装针线的旧箩筐，把打磨好的木块都放了进去。“这下好了，安安有像样的玩具了。轩轩，你时候可没这么多花样，都是玩泥巴、石子儿。”
“妈，我也能玩吗？”周轩看着那一箩筐光滑的木块，心里也痒痒的。
商店里卖的积木他见过，彩色的，很漂亮，但那是“高级货”，一般家庭不会买。
“当然能玩，就是给你俩做的。”周凛川把最后一块木块磨好，直起腰，“玩完了记得收好，别弄得到处都是。”
“保证收好！”周轩大声，迫不及待地端起箩筐，走到屋里干净的地面上，把木块“哗啦”一下倒了出来。
安安立刻欢呼着扑过去，抓起一块方木块，又抓起一块长木条，好奇地敲打着，听着木头相碰发出的“嗒嗒”声。
“来，安安，哥哥教你搭房子。”周轩兴致勃勃地坐下来，开始用长木条围成方形做地基，然后用方木块一层层垒高。安安也学着他的样子，试图把一块三角木块放在方块上，但放不稳，掉了。她也不气馁，捡起来再试。
周凛川洗了手，站在门口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孩子和他们面前那堆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朴素的“新”玩具上。
周轩认真地搭建着他的“高楼”，不时指导一下妹妹；安安专注地摆弄着木块，脸上满是新奇和快乐。
林晚书走到周凛川身边，低声：“还是你有办法。这些旧木头，烧了也就一把灰，做成玩具，孩子们能玩好久。”
周凛川看着儿女，目光柔和：“木头实在，摔不坏。动动手，也不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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