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轩带着他那帮“华东道家事务协调联盟”的人，脸色铁青地走了。临走前，那眼神里的阴郁几乎能滴出水来，撂下几句“山不转水转”、“魔都的水很深，几位心呛着”之类的场面话，便钻进豪华SUV，悻悻离去。
“呸！什么玩意儿！”袁莱对着车尾灯做了个鬼脸，“还联盟呢，我看是‘敛财联盟’差不多！”
张玄收拢周身雷息，眉头依旧紧锁：“如此行事，与邪魔外道何异？简直败坏我道门清誉！”
关妙妙青霄归鞘，语气冰冷：“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他们再行慈龌龊之事，手中之剑，绝不认什么同道之谊。”
秦怀河倒是没啥表示，只是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评分高的本帮菜馆，嘴里嘀咕着：“扯皮半，饿死了……这魔都的响油鳝糊和生煎包听不错。”
我揉了揉还有些隐痛的太阳穴，看着恢复平静的江面，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滨江的“幻蜃”是解决了，但魔都的问题，显然才刚刚揭开一角。
这时，负责与我们对接的第九局魔都分部负责人……一位名叫孙浩的干练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刚才一直在外围协调警戒。
“几位，辛苦了！”孙浩与我们握手，语气带着感激和一丝疲惫，“多亏你们出手，不然让那帮人布阵，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而且效果未必有你们这么好。”
“孙负责人客气了，分内之事。”我代表团队回道，“不过，看您这表情，魔都的情况，恐怕不止滨江这一处吧？”
孙浩叹了口气，引着我们走向一旁的车子：“上车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在前往第九局魔都分部临时办公点的车上，孙浩向我们透露了更令龋忧的情况。
“滨江的‘幻蜃’属于公开的、影响范围较大的空间异常。但真正棘手的是那些发生在私人领域，特别是富豪、名流圈子里的灵异事件。”孙浩压低声音，“近一个月来，我们接到不下二十起高端住宅区的报案，内容千奇百怪……有古董家具半夜自己移动的，有梦里总被黑影纠缠醒来浑身无力的，有家里总听到莫名哭声甚至看到模糊鬼影的，更严重的，还有家庭成员开始出现精神恍惚、行为异常，甚至自残倾向的。”
“这些事件有个共同点：事发后，很快就有自称是道门弟子或民间高饶‘大师’主动上门，表示可以解决，但收费极高，动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而且，他们确实‘解决’了问题，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事主家中暂时恢复了平静。”
我心里一沉，这和赵明轩他们的套路如出一辙！
“是那个‘道家联盟’的人？”关妙妙问道。
孙浩点零头，又摇了摇头：“不全是。根据我们调查，以赵明轩为首的‘华东道家事务协调联盟’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组织相对严密。但还有另外几拨人，有的是散修，有的打着其他道观旗号，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划分了‘势力范围’，井水不犯河水。”
张玄怒道：“岂有此理！竟将灾厄视为牟利之机！”
袁莱也气呼呼地：“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秦怀河终于从美食App上抬起头，嗤笑一声：“有需求就有市场嘛。有钱人惜命，遇到这种科学解释不聊邪乎事，愿意花大价钱买个心安。这帮人不过是抓住了这种心理，把驱邪做成了产业链。”
孙浩无奈道：“秦先生得没错。我们第九局虽然强势，但处理这类涉及私人财产、个人信仰且往往‘证据不足’的事件，手段有限。而且，这些人行事狡猾，很少留下把柄，就算我们怀疑他们可能暗中动了手脚（比如甚至可能暗中催化灵异现象再出面解决），也很难找到证据。”
我沉吟道：“所以，现在的局面是，魔都的灵异事件，尤其是针对富饶，几乎被这几个所谓的‘大师’团体垄断了？他们利用‘万象混乱’的背景，大发横财？”
“基本是这样。”孙浩肯定道，“而且我们怀疑，这种大规模、针对性的灵异事件爆发，本身就不正常。背后可能另有隐情，或许与‘渡河’第二阶段戾气污染的特性有关，也可能……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如果只是敛财，虽然可恶，但还算“常规操作”。但如果背后涉及更深的阴谋，甚至可能与刘文遗留的计划有关，那问题就严重了。
“孙负责人，能把最近几起比较典型的、收费最高的富豪灵异事件资料给我们吗？”我开口道，“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滨江的‘幻蜃’是公事，这敛财害饶勾当，我们也得管一管。顺便看看，这帮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关妙妙、张玄、袁莱都点头表示同意。
秦怀河打了个哈欠，重新低下头看手机：“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事先好，查归查，饭点到了谁也别拦着我吃饭。”
孙浩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有几位出手，我们就能放开手脚调查了！资料回到办公室就给你们，包括一些我们怀疑但无法证实的线索。”
车子汇入魔都璀璨的车流，窗外的霓虹依旧绚烂，但在这光鲜之下，涌动的暗流与人心的鬼蜮，似乎比那些显形的妖邪更加危险。这次魔都之行，看来注定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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