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满客厅，空气中漂浮着微尘，静谧而安详。
路回终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从书房走出来。
曲松十正盘腿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底座，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设计理论书籍，看得入神。
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只沐浴在暖阳里、收起爪牙的猫，慵懒又认真。
路回终没有打扰她，放轻脚步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回来时，她在曲松十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财经杂志。
两人各据一方，互不打扰，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空间里交织，构成一幅和谐而温暖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曲松十轻轻“啊”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或启发性的内容。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和路回终分享，却见对方也正从杂志上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曲松十到嘴边的话卡住了，转而化作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姐姐，你忙完了？”
“嗯。”路回终放下杂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她摊开的书页上，“看到有意思的了？”
“嗯！”曲松十立刻来了精神，往前蹭了蹭，把书举到她面前，指着一段文字，“你看这个关于用户沉浸感营造的理论，感觉可以借鉴到‘探索者模式’最后的氛围渲染上，虽然时间紧零，但如果能微调一下光影效果……”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想法，眼睛闪着光，充满了对工作的热情和创造力。
路回终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目光落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偶尔在她停顿的间隙，给出简短而精准的回应。
“思路可以。”“注意资源分配。”“下周可以和美术组沟通。”
没有过多的赞美，但这份认真的倾听和专业的反馈，就是对曲松十最大的鼓励。
她知道，她的每一个想法，路回终都有在认真对待。
讨论完工作灵感，气氛又回归宁静。
曲松十合上书，伸了个懒腰，身体一歪，顺势就靠在了路回终的腿边，脑袋枕着沙发扶手，自下而上地看着她。
“姐姐，我们下午做什么呀？”她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眼神亮晶晶地充满期待。
路回终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写满依赖的脸庞，指尖微动，抚上女生的眉骨，又顺着眉尾滑到脸侧，动作轻柔又极尽暧昧，只是语气寻常地：“你来安排。”
曲松十却已经能从这简单的回应里，解读出无限的纵容。
她狡黠地眨眨眼：“那……我们去看电影？就之前好的，去电影院看。我查过了，附近那家影院下午场人很少。”
她记得路回终不喜欢人多嘈杂的环境。
路回终对上她期待的目光，几乎没有犹豫：“好。”
“太好了！”曲松十立刻雀跃起来，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那我现在订票！”
看着她像只快乐的鸟一样跑去拿手机，路回终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和幺幺在一起，一切在从前被视作“消费主义陷阱”的“毫无意义的事”，都似乎被赋予了更轻松愉快的意义。
最终，两人选择了一部画面优美的文艺剧情片。
正如曲松十所，下午的影院厅里人烟稀少，她们选了靠后的位置，如同包场。
灯光暗下，片头音乐响起。
曲松十抱着一桶爆米花，先给姐姐喂一颗，再给自己来一颗，吃得津津有味，偶尔会凑过来，声跟路回终吐槽一句剧情或者分享一个发现。
路回终大多只是“嗯”一声作为回应，但周身的气息是放松而柔和的。
当电影进行到一半，画面里出现浩瀚无垠的星空时，曲松十看得入了迷，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路回终放在扶手上的手。
路回终的手指微微一动，没有挣脱，反而轻轻翻转，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相贴的温度，比爆米花更甜，比屏幕上的星空更让人心安。
曲松十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影厅里格外清晰，她偷偷侧过头，借着银幕的光，看到路回终专注看着前方的侧脸，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里，似乎也映入零点星光。
她没有话，只是将手指收得更紧了些。
电影散场，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两人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十指相扣，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彼此之间流淌的暖意。
“电影还不错。”路回终罕见地主动评价。
“嗯！音乐和画面都太好看了！”曲松十用力点头，抬手挽住她的手臂，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和姐姐一起看电影，感觉更好。”
路回终没有回应这句直白的撒娇，但手臂微微放松，任由她挽着。
回到公寓，温暖的灯火再次将她们包裹。
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会儿步，又回到了她们共同构筑的、坚固而安宁的堡垒。
曲松十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正在玄关换鞋的路回终，眼睛亮得惊人：
“姐姐，你等我回来要做的事……”她顿了顿，脸上浮起一层薄红，声音却带着坚定的期待，“……是不是可以了？”
她的暗示清晰而大胆，带着年轻恋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渴望。
路回终换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
灯光下，她能清晰地看到曲松十眼中闪烁的、混合着羞涩与勇敢的光芒。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直起身，走到曲松十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茨呼吸。
路回终的目光深邃，如同幽静的潭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比她年轻、却以惊饶速度在她心里占据最重要位置的恋人。
半晌，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曲松十泛红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划过。
“你买的那些东西呢？”
简单的几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曲松十心里漾开巨大的、幸福的涟漪。
她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容明亮而耀眼，仿佛汇聚了所有的星光。
曲松十脸颊通红，但万分激动，如同一只大型犬，急不可耐地往路回终身上扑。
路回终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一步，随即稳稳接住她，手臂环住她的腰，将这份炽热的拥抱拥个满怀。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如同无数闪烁的星辰。而在这个的公寓里，两颗紧密相依的心，正为不久之前的那个约定，共同跳动着充满期待的节奏。
项目的终章即将奏响，而属于她们的、更亲密的篇章，也已然翻开了序页。
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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