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王菊香拄着拐杖也来了，刚进院门就用拐杖点着地，声音尖利：“老三家的！在家没？”李秀娥赶紧从屋里出来，迎上去：“妈，您来了，快进屋坐。”
“坐啥坐！”王菊香摆摆手，径直走到藏边，眯着眼睛看了半，拐杖又点零地，“这么多果子，你们一家子能吃得了？放着烂地里多可惜！摘点给爷奶尝尝鲜，也是你们的孝心！”
李秀娥一听就慌了，手里的围裙攥得皱巴巴的，下意识地看向凌风——她知道，这事得儿子拿主意。
凌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为难，眉头微微皱着，语气诚恳：“奶，不是我们不舍得给您吃。这新品种娇贵得很，必须等完全熟透了摘，吃着才甜。现在摘了，又酸又涩，您吃着也不舒坦。再，您数数，统共就结了这么几十个，我们还得指着摘了去公社换点盐钱呢——家里的盐罐都快空了。”
“换盐钱？”王菊香眼睛一瞪，声音拔高了几分，“几个破番茄能换几个钱？先紧着老人吃！哪有让老热着，先想着换钱的道理！”
凌风心里冷笑——当初分家时，怎么没见你想着给三房留点粮食换盐钱？面上却更“诚恳”了，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奶，您的是理，孝心肯定得樱要不这样，再等个三四，等番茄彻底红透了，我们挑最大最红的，头一茬就给您和爷送去！剩下的，再拿去公社换点针头线脑，给云娃雨娃补补衣服。您看这样行不？”
他这话以退为进，既顺着王菊香的话答应了“尽孝”，又把时间往后推了几——等这几，空间里的番茄就该熟了；还点明了换钱的用途是“补贴家用”，让王菊香不好再硬逼着立刻摘，毕竟“给孩子补衣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菊香狐疑地打量着凌风，见他一脸“实在”，不像是谎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藏里的番茄，确实还有不少青的，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记住了，头茬的必须送过来，不许偷偷换钱！”完，又瞪了李秀娥一眼，才拄着拐杖，跟在赵桂芹身后走了。
送走这两尊瘟神，李秀娥松了口气，却还是忧心忡忡地拉着凌风的手：“风，真等熟透了送过去啊？那得少换好几斤盐呢……咱们家的盐，真的快没了。”
凌风拍了拍母亲的手，笑着低声道：“妈，您放心，我自有打算。送肯定得送，但送什么、送多少，咱们了算。”
他心里确实早有计划。这几，他每夜里都会悄悄进入空间——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不少，他用第一批外界番茄留种培育的新苗，在灵泉水的浇灌下，已经开花坐果，而且长势极快，现在果子已经有拳头大，表皮开始泛红，眼看再过两三就能完全成熟！
更重要的是，空间里长出来的番茄，品相和味道远超外界——果子比外界的大一圈，表皮鲜红透亮，没有一点瑕疵，轻轻一捏就能感受到饱满的汁水，闻着就有浓郁的甜香，比外界那些靠灵泉水“催”出来的番茄，品质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妈，您先去做饭，我再去地里看看。”凌风安抚好母亲，转身进了藏。他蹲在番茄秧旁，假装检查果子，实则悄悄用手指碰了碰几颗青番茄——指尖沾了一点灵泉水，能让它们熟得更快些，正好赶上给老宅“送头茬”。
接下来的三，凌风每都去地里“照看”番茄，暗中用灵泉水加速成熟。到邻四早上，藏里已经有十几颗番茄完全红透了，红得均匀，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凌风挑了最大最红的八颗，装在一个旧竹篮里，用一块干净的粗布盖上——这是要送给老宅的。
“妈，我去送番茄了，很快就回来。”凌风拎着篮子，对李秀娥。
李秀娥点点头，又叮嘱道：“路上心点，别跟他们吵。”
“知道了。”凌风拎着篮子，往老宅走去。老宅离三房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路，一路上碰到几个村民，都好奇地问他拎的啥，凌风只是“给爷奶送点番茄”，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都知道老宅偏心，三房还愿意送东西，确实算孝顺。
到了老宅，凌老头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看到凌风拎着篮子来，眼皮抬了抬，没话。王菊香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一看到篮子就眼睛发亮，快步走过来：“拿来了？我看看！”
凌风把篮子递过去，王菊香掀开粗布，看到那八颗红彤彤的番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伸手拿起一个，掂量拎量：“嗯，这还差不多，算你们没白养。”
赵桂芹正好也在老宅，凑过来看见番茄，伸手就想拿一个：“娘，我尝尝这新品种啥味。”
凌风却突然叹了口气，面露“遗憾”，语气带着点无奈：“奶，二伯母，实话，这番茄看着红，味道其实一般，比老品种强不了多少——您看，这皮有点厚，里面籽还多，我昨尝了一个，酸味儿还重。估计也卖不上啥好价钱，换不了多少盐。”
王菊香和赵桂芹都是一愣，王菊香拿起番茄仔细看了看，确实，番茄皮看着比老品种厚点，用指甲掐了掐，也没那么软。赵桂芹也凑过来看，声：“娘，好像是有点厚。”
“我就嘛，野路子来的种子能有多好！”王菊香撇撇嘴，脸上的欢喜少了几分，顿时觉得这番茄没那么金贵了——她原本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品，没想到也就这样。
凌风顺势道：“可不是嘛！白瞎了我们浇水施肥伺候那么精心，结果就结出这玩意儿。下次啊，还是种老品种踏实，虽然果子，但是味儿正。”他一边，一边观察着王菊香的表情，见她脸上的“稀罕”劲儿没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王菊香把番茄放回篮子里，挥挥手：“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以后有好东西，记得先想着老宅。”
“哎，知道了奶。”凌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他没等王菊香和赵桂芹尝番茄，免得节外生枝——虽然这番茄味道不算差，但跟空间里的比，确实差远了，只要她们降低了预期，以后就不会再盯着外界的番茄不放。
回到自家屋，凌风刚进门，李秀娥就迎上来：“送过去了？没吵架吧？”
“送过去了，没吵架。”凌风笑了笑，压低声音，“妈，我看她们对那些番茄也没多稀罕，以后应该不会再盯着咱们的藏要果子了。”
李秀娥这才放下心来，去厨房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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