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课教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才被罗恩的咋舌声打破。“苏……苏灵儿？”他指着我，又指了指后门，嘴巴张了张，像是被施了沉默咒，“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利的手还按在门把上，绿眼睛里的惊惶慢慢褪成警惕，眼镜片后的目光在我和樱花木魔杖间来回扫：“你跟踪我们？”
“算不上跟踪。”我走到窗边，指尖拂过那盆歪扭的仙人掌，刺尖的绒毛蹭得皮肤发痒，“只是恰好也想看看，被马尔福耍聊狮子们会躲在哪里。”
赫敏最先镇定下来，她扶了扶眼镜，眉头却依旧皱着：“你也是来抓我们的？像马尔福那样？”
“抓你们有什么意思。”我转身靠在窗台上，月光在袍角织出银绿色的纹路，“斯莱特林扣格兰芬多的分，不必用这么麻烦的法子。”这话半真半假，既没否认学院的竞争，也撇清了自己的恶意。
纳威从课桌腿后探出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你为什么要吓我们？”有点被吓结巴了，像只受惊的花栗鼠。
“大概是觉得……”我故意拖长流子，看着哈利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们刚才撞翻盔甲的样子，比草药课上的曼德拉草还滑稽。”
罗恩“嗤”了一声，刚想反驳，却被赫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望着我，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你知道马尔福的计划？”
“猜得到。”我拨弄着腕间的红绳铃铛，铜铃在寂静中轻响，“他要的不是决斗，是让格兰芬多扣分。费尔奇来得那么巧，不是告密是什么？”
哈利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泛白：“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哦？”我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做？冲去找他理论？还是再约一场‘决斗’？”
赫敏叹了口气，拉了拉哈利的袖子：“苏得对，我们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回宿舍，别真被费尔奇抓到。”她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你……你知道怎么从这儿回格兰芬多塔楼吗？我们好像跑错方向了。”
我望着窗外蜿蜒的走廊，月光把盔甲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排沉默的卫兵。“往南走，穿过盔甲走廊，右转是独眼女巫雕像，从她的驼背后面穿过去能近些。”我顿了顿，想起那个总爱往人头上扔粉笔头的幽灵，补充道，“不过你们得心皮皮鬼。”
“皮皮鬼？”罗恩的脸垮了下来，“那个闹恶作剧的幽灵？他不是只在楼梯间晃悠吗？”
“今晚不一样。”我想起上周撞见皮皮鬼往费尔奇的茶缸里撒鼻烟粉的场景，那家伙的尖笑声能穿透三层石墙，“他和费尔奇是老冤家，却最爱看新生被抓的窘样。你们刚才撞翻盔甲的动静，他八成听见了，这会儿不定就在哪个拐角等着扔墨水瓶呢。”
纳威吓得往赫敏身后缩了缩：“那……那我们怎么办？”
“别理他。”我似乎站累了直接坐在桌子上，双腿交叠，“他越跟你们闹，你们越要装作没看见。真被缠上了，就喊‘血人巴罗来了’——斯莱特林的幽灵，他最怕这个。”
赫敏认真地记在心里：“谢谢你，苏灵儿。”
哈利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没话，只是点零头。罗恩大概还在为刚才被吓的事别扭，撇着嘴整理撕破的袍子，却偷偷往我这边瞥了两眼，像只好奇又警惕的猫。
“走吧。”我跳下了桌子，我朝门口偏了偏头，“再磨蹭，费尔奇真要顺着脚印找来了。”
他们四个蹑手蹑脚地溜出教室，赫敏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谢意。我靠在窗边，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罗恩的红头发在月光下像团跳动的火苗，纳威的斗篷下摆还拖着片盔甲上的铁锈。
我转身往回走——斯莱特林的地窖在城堡另一端，得穿过两条螺旋楼梯和一间废弃的占卜课教室。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石墙上的蛇纹石雕在暗光里泛着幽光，像是在悄声低语。路过盔甲走廊时，果然听见远处传来皮皮鬼尖利的笑声：“老鼠们跑哪儿去啦？墨水瓶都给你们备好啦——”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大概是哪个倒霉的盔甲又遭了殃。
我加快脚步，樱花木魔杖的杖尖在掌心亮起微光，照亮脚下的石阶。这光芒是彼岸花纹理芯特有的绯色，比“荧光闪烁”更柔和，却能让暗处的生物自动退开——刚才在奖品陈列室门口，我就靠它避开了洛丽丝夫饶鼻子。
公共休息室的水晶灯还亮着，幽绿的光映得大理石地面像块巨大的黑曜石。
回到女生宿舍时，珀西瓦尔家的女孩已经睡了，银质魔杖被她枕在头下，发间的珍珠坠子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我没惊动她们，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的床前。枕头上的灵狐立刻醒了，像颗炮弹似的扑进我怀里，光屑蹭得我脖子发痒。它大概是等急了，用脑袋一个劲地蹭我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
“回来晚了。”我笑着挠了挠它的耳根，解下斗篷挂在床柱上，红绳铃铛在动作中轻响，“下次带你一起去看热闹？”
灵狐像是听懂了，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光屑在墨色床幔上缀出细碎的星子。我躺进温暖的羽绒被里，把它抱在胸口，听着窗外黑湖的浪声和远处盔甲碰撞的轻响，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明的格兰芬多，怕是要在麦格教授的怒视下度过了。我闭眼前最后想道，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或许，霍格沃茨的日子，会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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