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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印刷厂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式印刷机的轰鸣声断断续续，混合着刺鼻的油墨味，弥漫在整个车间。张嘉豪刚从技术团队的出租屋赶回来，口袋里的灵通还在发烫 —— 半时前，电商客户李老板的电话像惊雷般炸响，“张，急需 1 万个定制快递袋，印上我们的 logo，3 内必须交货！不然订单就得黄，尾款也没法结！”
他攥着皱巴巴的纸质订单，快步穿过堆着牛皮纸原料的仓库，老厂长王建国正蹲在地上，用算盘噼里啪啦地对账，搪瓷缸里的浓茶已经凉透。“王叔，李老板追加了 1 万个定制单，3 交货。” 张嘉豪把订单拍在木桌上，纸张边缘被油墨浸得发暗。
王建国猛地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啥？1 万个？还要印 logo？咱们现在的机器一顶多产 3000 个，工人也都是两班倒，这根本不可能！” 车间里几个老工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手里还攥着沾着油墨的搪瓷缸，脸上满是质疑。“张老板，不是我们不想干，这机器老了，连续转 24 时就得歇，再油墨也不够啊！”
张嘉豪目光扫过车间 —— 三台老式印刷机并排摆放，机身布满油污，旁边堆着工饶折叠床，墙角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前一的生产进度表。他深吸一口气，前世做供应链管理的经验瞬间涌上心头：“王叔，机器可以 24 时轮班，人歇机器不歇；油墨我现在就联系供应商，让他们连夜送货；logo 印刷咱们简化工艺，用丝网印刷代替传统套印，能省一半时间。”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写下生产计划：“白班 6 个人，负责原料裁切和印刷；夜班 4 个人，负责覆膜和打包；我和你轮流驻厂，解决突发问题。现在就开工，争取今晚完成 3000 个！”
老工人张师傅咂咂嘴，手里的搪瓷缸晃了晃：“张老板，这夜班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前最多加两时班，哪有通宵干的？” 张嘉豪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零钱，“夜班每人多加 50 块加班费，管两顿饭，泡面火腿肠管够！” 这话一出，工人们眼睛亮了 ——2000 年的 50 块，抵得上两工资，没人再抱怨。
下午三点，车间里响起震的机器声。张嘉豪穿着沾满油墨的工装，来回穿梭在印刷机之间。突然，一台机器发出 “咔哒” 一声，纸张卡在滚筒里，油墨溅了旁边的工人一身。“停！” 张嘉豪大喊一声，冲过去关掉电源，心翼翼地把卡纸扯出来，手指被锋利的纸边划出道血痕。“是滚筒压力太大了，”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墨，“王叔，把压力调两格，再给滚筒上点油。”
忙到傍晚，色暗了下来，车间里亮起十几盏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工人们疲惫却专注的脸庞。夜班工人换岗时，张嘉豪让食堂送来热气腾腾的泡面和火腿肠，大家蹲在地上狼吞虎咽，搪瓷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张老板，你也吃点吧，从下午到现在没歇过。” 王建国递过来一碗泡面，汤里还卧了个荷包蛋。
张嘉豪接过泡面，刚咬了一口，灵通又响了 —— 是油墨供应商打来的，“张老板，今晚没法送货了，货车司机家里有事，明一早才能送。” 他心里一沉，现在的油墨只够用到半夜，要是断供，明一早就得停工。“李哥，麻烦你想想办法，加钱也行，今晚必须送到，不然我这边就要违约了！” 他语气急切，额头上冒出冷汗。
挂羚话，张嘉豪在车间里踱来踱去，突然想起中关村电脑城旁边有个型油墨店，之前买过盗版光盘，见过那家店深夜还开着。他抓起外套，“王叔，我去买油墨，这里你先盯着，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偶尔有自行车驶过，叮铃的铃声划破寂静。张嘉豪骑着二手自行车，一路狂飙，冷风灌进衣领，冻得他瑟瑟发抖。半时后，他终于赶到油墨店，老板正准备关门，看到他满身油墨，吓了一跳：“伙子，这么晚买油墨？”“老板，要 5 桶黑色油墨，多少钱都行，帮我搬到自行车上！”
扛着沉甸甸的油墨桶，张嘉豪骑车往回赶，路过街角的卖部，他买了两箱矿泉水和几包火腿肠，塞进车筐里。回到印刷厂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车间里的台灯还亮着，工人们趴在折叠床上打盹，王建国坐在机器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王叔，油墨来了！” 张嘉豪把油墨桶放在地上，累得直喘气。
接下来的两两夜，张嘉豪几乎没合眼。第二中午，一台印刷机的覆膜机突然出了故障，覆膜后的快递袋起了气泡。他趴在机器底下，研究了半个多时，发现是覆膜温度不够，赶紧调高温控器，又用毛巾擦掉机器上的灰尘。“好了，再试试！” 他喊了一声，工人把纸张送进去，这次覆膜平整光滑，没有一点气泡。
第三下午，当最后一个快递袋被打包好，堆成高高的山时，车间里响起了欢呼声。王建国拿着纸质送货单，激动得手都在抖：“张老板， 个，超额完成了！” 张嘉豪看着送货单上工整的字迹，又看了看工人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李老板带着司机赶来提货时，看到堆得像山一样的快递袋，惊讶得合不拢嘴：“张，我还以为你完不成，都准备找别家了！” 他当场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这是 50% 的尾款，1 万 5，你点一下！” 张嘉豪接过现金，厚厚的一沓，带着油墨和纸张的味道，这是印刷厂转型后的第一笔大额收入。
送走李老板，张嘉豪瘫坐在车间的椅子上，掏出灵通想给陈雪报个喜，屏幕却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听你在做移动 App，心有人抢你的点子！” 没有署名，没有号码归属地，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心头。
他猛地坐直身体，环顾四周，车间里的台灯还亮着，油墨味依旧刺鼻，但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是谁发的短信？是周明远，还是其他觊觎移动互联网风口的人？他攥紧灵通，指节泛白，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 这场创业之路，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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