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那阴暗的工作间，我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的墙壁，心中一紧。顺手拿起龙哥之前赠予我的那支香烟，轻轻藏到二楼的阁楼角落，好让自己不留痕迹。平日里，偶尔点燃一支烟，但大多时候，我都会把那些价值不菲的烟草交给母亲。她巧妙地带到礼品回收站，用现金换取，仿佛这已成了每日的家常琐事——母亲从不多问，只是微笑着收下，然后继续她的忙碌。
三后，刚推开工作室沉重的门，何老师那熟悉的电话便准时响起：“乔胖，借你的那笔钱，我都还清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与满意，我忍不住笑出声：“龙哥真厉害啊。”电话那头传来何老师温和的笑声：“我正打算请你们吃顿饭。”我赶紧摆手，谦逊：“不用了，下次你和你舅舅通话时帮我转一句话：万山红很惦记他。”话还未落音，他便爽快答应：“当然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你也顺便帮我约约龙哥……”我打断他的请求，心里却暗想：不用麻烦了，龙哥不在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话还未放下，电话便又响了起来。那一瞬，我心跳加快，拨出的脚步因措手不及都稍显犹豫。一看，是师父打来的。心头一紧难道他要出手了？我和依帆简单点了几句，就匆匆赶往悠然居。
走进静谧的书房，师父端坐那儿，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像一尊沉思的雕塑，静静品味。我走上前，规规矩矩行礼，然后转身到后院，看望师母和陈姨。回到书房，我轻声问：“师父，您有事吗？”他用手轻轻一按，示意我坐下。
“没事，就想和你聊聊。刚才读到一篇文章，感触挺深的。”他面色平静，却隐隐带着几分沉重。“其实，没有人能真正谈心，我愿意听听你的想法。”我帮他续了茶，笑着：“好久没听您讲故事了，真令人期待。”心中以为他要揭示什么秘密，未曾想到，他竟然开始讲起古饶故事。
师父慢慢开口：“很久以前，京城附近有个县令，姓杜。杜县令聪明能干，但十年时间过去了，他仍未升迁，心中郁闷。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每逢月中的休假三，他就会来到京城，站在朝中首辅府门前，就像那些渴望见宰相的官员一样，静静等待。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县令，要见宰相，几乎比登还难。门卫不让他进，但杜县令却悄悄带着一百两银子，离开了。”
“第二次，他又出现了，门卫态度稍微好点，：‘办事要一步步来，不能随便进去。’杜县令又带着土特产前来，门卫心里暗笑：宰相府没土特产，这倒是新鲜！于是他被放了进去，偷偷探了个究竟。”
“第三次，他带了五百两银子出现，门卫心想：这县令真执着。既然如此，那就再试试。杜县令又掏出一千两，笑着：‘我考虑清楚了，这次不打算见宰相了。’门卫疑惑：你送这么多银子，怎么又不见？他淡然一笑：“我只是想进去看一看，看看就走。”门卫心生疑窦，收下银子，放他进去。”
“结果，他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悄然离去。此后，每月中休假，他都按时出现，留连在院子里转转。门卫开始暗暗欣赏：这县令不同凡响，别的官员都被挡在门外，他倒是能进“拜访”宰相。”
“官员们见状，心生嫉妒，纷纷送礼。杜县令也不拒绝，每次都把收到的银子分成三份，一份自己留用，另外两份送给宰相。久而久之，宰相对他关照不断增加，提拔步伐也渐渐快了起来。遇到难题无法解决时，他还会退还银子，倒也算有原则。”
故事讲完，师父递给我一支点燃的香烟，自广上，烟雾袅袅升腾，似乎幻化成过去的影像。
我呆立片刻，心里满是疑问：这寓意究竟是啥？师父盯着我，淡淡吐出一团烟圈，语气沉稳：“你和龙哥，还是该保持距离。”我心头一震，冷汗直冒，明白了——原来师父一直在暗中教导我。龙哥能在一方称霸，不光会设套，还懂得送礼，黑白通吃，游刃有余。
我立即跪拜：“师父，您一直惦记着我，关心着我，弟子感激不尽，必将铭记于心。”他摆摆手，示意我起身，又淡淡发问：“听你在凤业玩了个‘听’字游戏？”我一听，立刻紧张，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点头应是。
师父冷笑：“你安排的那个位置，装了摄像头，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心中一震，暗想：难道这也是龙哥让你做的吗？在酒桌上，他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还在暗中装上摄像头，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师父似乎早已洞悉我的心思，慈爱又严肃地望着我：“他这是善意提醒。你别以为靠那些把戏能走多远。试试，在你的圈子里可以玩，但走大路，必须得正道。”我深吸一口气，感慨：“龙哥确实是个善良的人。”师父摇摇头，容色变得深沉。
我盯着他，他皱了皱眉：“我告诉你，要远离他。你要记住，他每次在我这里，总会提醒你。等我不在，他掌控了你的把柄，你还算自由？”我心头一惊：“啊？”他继续：“你还敢反抗？录像带都在他手里，你还敢硬来？别‘啊’了，我还要教你看相的话——‘大奸似忠’。真正能交心的人，只有像西坡先生那样的君子。”我点点头：“那时，他还拼命配合我，装得吃惊，好像真被我狠宰了一番。”师父嘴角浮起一抹笑：“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总想让人觉得，他身边那些人都非凡。借用我“师父”的名号，借势借力。”
我若有所思：“若不点破，确实让人觉得他是个震撼人物。难怪他能左右逢源。”师父叹了口气：“其实，他唯一怕的人，是我。曾帮过他父亲，心存敬畏。再，我手中没有把柄，他才敢放肆。连邓总都在防着他。”我并叹：“多亏师父您的指点，否则，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仗义疏财、侠义下的豪杰。”
师父含笑点头：“到侠客，释延峰算一个；可惜他已去了终南山，不知如今过得如何。邓富根也算半个，起码不会与你撕破脸。陈二也是，懂得感恩报恩。”这时，我又想起了何老师的事儿。
师父点头笑，道：“今早上，陈二给我打电话，问题已经安排妥当，调动不成问题。”我长长舒了口气。正着，外头有人找师父，我便跟着他走出书房。他挥手让我先行，我不便多留，只是鞠了个躬，然后悄然离去，心中满是疑问。
走出悠然居的大门，心里暗暗想着：万山红，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向成熟？还未来得及细想，那部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心头顿时一震。原来，是老萧，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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