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兰芽初绽，血引脉气
刚蒙蒙亮，泉边的寒气还带着冰碴子，陈默已经蹲在守脉兰旁，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春桃刚取来的灵脉泉水，清冽得能照见人影。春桃抱着丫头站在一旁，孩子还没睡醒，揉着眼睛往春桃怀里钻，脸红扑颇，像颗熟透的樱桃。
“真的只要几滴吗？”春桃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根银簪，簪尖闪着寒光，“这孩子从出生就没流过血，我怕……”
“墨兰的日记里写得清楚，”陈默的声音尽量放轻，目光落在守脉兰的新芽上，嫩芽顶端已经鼓起的花苞，像颗攥紧的拳头，“用银簪轻轻刺破指尖，滴三滴血进泉水里，搅匀了浇在根部就校她还特意画了个太阳，上午辰时浇灌最好，阳气足，能护住孩子的元气。”
秦先生拄着拐杖赶来，手里拿着个锦盒，里面铺着软绒，放着三枚铜钱。“我算过了，今日辰时是‘医星’当值，最利此事，”他把铜钱放在陶碗旁，“等会儿滴完血，把铜钱埋在兰草周围，能挡些浊气。”
丫头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着守脉兰的花苞咿咿呀呀地叫，倒像是不怕。春桃咬了咬牙，用银簪在孩子的指尖轻轻一刺，一滴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像颗的玛瑙。她赶紧捏着孩子的手指，将血珠滴进陶碗里。
三滴血落尽，泉水瞬间泛起淡淡的粉色，像融进了朝霞。陈默心地搅匀，蹲下身，将血水缓缓浇在守脉兰的根部。
就在血水渗入泥土的刹那，守脉兰忽然轻轻一颤，原本紧闭的花苞竟缓缓舒展了一丝，露出里面嫩黄的花瓣尖，叶片上的纹路也变得越发清晰，像有流光在里面缓缓流动。
“成了！”秦先生激动得拐杖都掉在霖上，“真的有用！这守脉兰果然认纯阴之血！”
丫头的指尖已经不流血了，春桃赶紧用干净的布包好，心疼地在孩子手背上亲了亲。丫头却咯咯地笑起来，伸手去够舒展的花苞，像是在和兰草打招呼。
陈默望着那丝绽开的花瓣，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墨兰当年种下这兰草时，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她一定早就算到，会有这样一个孩子，能接过她的使命，守护这片灵脉。
“接下来就得等它开花了，”秦先生捡起拐杖，眼睛盯着花苞不放，“古籍上守脉兰‘得血则绽，三日花开，花开九瓣，瓣瓣含脉’，咱们得守着它，不能让瘴气伤了它。”
铁牛从断脉崖回来了，满脸风霜，却带着好消息：“九鼎的位置找到了！有三座鼎被瘴气腐蚀得只剩个底座，另外六座还在，就是上面的符文大多磨没了。我让弟兄们在周围撒了吸瘴石，暂时能挡住瘴气，等咱们续上阵，就能重新启用它们！”
“三座鼎没了……”陈默皱起眉，“九鼎阵缺一不可，这可怎么办？”
“我有办法，”秦先生忽然笑了，指着泉边的巨石，“灵脉泉边的‘镇泉石’是玄铁所铸，性属阳，能引脉气，咱们可以凿三块下来，打磨成鼎的形状，虽然比不上青铜鼎，但有守脉兰的脉气加持，应该能顶上。”
计划定下来，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铁牛带着人去凿镇泉石，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在泉边回荡，像在给守脉兰伴奏；春桃抱着丫头守在兰草旁，时不时浇点灵脉泉水；秦先生则在研究如何在石鼎上刻符文，手里的刻刀磨得锃亮。
陈默守在锁灵阵旁，替换下累得脱力的护卫。光罩里的蚀脉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比往常更加狂暴，撞击光罩的力道越来越大，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在敲鼓。他能感觉到聚脉珠的光芒在微微减弱，吸瘴石的表面也开始发黑，显然快要到极限了。
“坚持住，”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也对泉边的守脉兰，“再撑三，只要三……”
午后，守脉兰又绽开了两瓣花瓣，嫩黄的花瓣上竟浮现出淡淡的蓝色纹路，像极了灵脉泉的脉络。秦先生这是“脉气初显”，是好兆头。石头和几个孩子轮流来给兰草唱歌，要让它快点开花，童声清脆，倒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傍晚时分，锁灵阵的光罩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聚脉珠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光芒黯淡了大半。陈默心里一紧，赶紧运转内息注入阵中，可蚀脉瘴的力量实在太强，他的手臂很快就开始发麻。
“我来帮你！”慕白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块玉佩，是墨兰当年送给她的，“这玉佩里有墨兰的气息，或许能帮上忙！”
她将玉佩贴在光罩上，玉佩立刻发出柔和的白光，与聚脉珠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奇妙的是，蚀脉瘴遇到白光，竟像遇到了克星般退缩了几分，光罩的晃动渐渐平息下来。
“这是……墨兰的本命玉佩，”秦先生也赶了过来，看着玉佩惊叹，“里面封存着她的一缕灵识，竟还能护阵！看来她真是把一切都想到了。”
陈默望着玉佩上的白光，忽然觉得墨兰从未离开。她的气息藏在玉佩里，她的心血种在兰草里，她的精神刻在每个守脉人心里，像灵脉泉的水，永远流淌，永远温暖。
夜深时，守脉兰已经绽开了五瓣花瓣，泉边的脉气越来越浓，连空气都带着股温润的甜。陈默坐在兰草旁，看着花瓣上流转的光纹，忽然想起墨兰日记里的一句话：“兰生脉旁，脉依兰存，守兰即守脉，守脉即守心。”
他终于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饶战斗，是像兰草与灵脉这样，彼此依靠，彼此滋养，在岁月里共同生长。
还有两，守脉兰就要开满九瓣了。陈默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望着边的残月，心里充满了力量。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们都会像这守脉兰一样，迎着风雨，顽强绽放。
因为他们身后，是墨兰的嘱托，是灵脉的期盼，是无数个想要守护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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