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早晨，林清婉在酒店房间里第五次练习开场白。
distinguished delegates, ladies and gentlemen...她对着镜子，突然卡壳了，糟糕，下一句是什么？
苏雨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早餐：老板，您昨晚没怎么睡吧？眼圈都黑了。
睡了一会儿。林清婉接过咖啡，手有点抖，咖啡洒了一些在白衬衫上，完了！
没事，我带了备用的。苏雨薇熟练地拿出另一件衬衫，您总是这样，每次重要场合都会洒点什么。
我太紧张了。林清婉坦白，这可是联合国啊，下面坐着193个国家的代表。
您连诺贝尔提名都拿到了，还怕这个？
那不一样。林清婉换衬衫时差点被纽扣缠住，医学我懂，但国际政治...我昨查了一下，上一个在这里演讲的中国企业家是十年前。
敲门声响起。
秦墨轩进来，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需要帮忙吗？
帮我看看领带歪了没？林清婉转过身，不对，我没系领带。我是不是应该系领带？女士要系领带吗？
深呼吸。秦墨轩握住她的肩膀，你只需要做自己。
做自己在联合国大会堂可能会撞到演讲台。林清婉苦笑。
那就撞。秦墨轩认真地，一个会撞演讲台的医学才，比一个完美的演讲者更让人印象深刻。
一时后，联合国总部。
林清婉站在大会堂外的走廊里，腿有点软。透过玻璃门，她能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人群。
林女士。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还有五分钟就到您了。
好的。林清婉下意识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这个动作被旁边的记者捕捉到了，对方友善地笑了笑：紧张吗？
不紧张是骗饶。林清婉诚实回答。
您知道吗？记者，上个月在这里演讲的那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开场前在洗手间吐了。
林清婉瞪大眼睛：真的？
真的。伟大的人物也是人。记者眨眨眼，加油。
深呼吸。
推开门。
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刺得她眯了一下眼睛。
走向演讲台的路似乎特别长。她努力保持优雅，但还是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
还好没摔倒。
站定。看向台下。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
distinguished delegates...她开始了，声音有一丝颤抖。
深呼吸。
对不起，请允许我重新开始。她放下讲稿，我想用另一种方式开场。
台下有些骚动。这不符合流程。
三个月前，我在非洲的一个村庄。林清婉的声音渐渐平稳，一个母亲抱着发高烧的孩子，走了二十公里来找医生。但村里没有医生，只有一个略懂草药的老人。
她停顿了一下：孩子最后没能救回来。死于一种在发达国家只需要几美元药物就能治愈的疾病。
会场更安静了。
这位母亲问我：为什么我的孩子命就不值钱？
林清婉看向台下：我答不上来。所以我今站在这里，想问在座的各位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她离开演讲台，走到舞台中央：为什么地理位置决定了生死？为什么贫穷就意味着等死？为什么明明有技术有药物，却救不了那些最需要的人？
一位非洲代表第一个鼓掌。
我不是政治家，不出漂亮的外交辞令。林清婉继续，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看到太多不必要死亡的医生。
她调出ppt，上面是一组数据：每年有500万人死于可预防疾病。500万，不是数字，是500万个破碎的家庭。
所以我提议建立全球医疗共享平台。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不是施舍，不是援助，而是共享。
具体怎么做？她切换页面，第一，技术共享。发达国家的AI诊断系统，通过云端向全球开放。第二，知识共享。建立全球医学教育网络，让每个村医都能接受培训。第三，资源共享。药品专利定期开放，仿制药合法化。
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林清婉，钱从哪里来？利益如何分配？
她顿了顿：我先带个头。云上集团将投入100亿美元作为启动资金。我个饶所有医学专利，今起无条件开放。
哗然。
世界银行代表站起来：林女士，您确定要这么做？这些专利价值...
我知道它们值多少钱。林清婉打断他，但我更知道它们能救多少命。
她转向所有人：医疗到底是特权还是人权？如果是人权，那么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保障这个权利。
可能有人会我太理想主义。她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丝自嘲，是的，我是理想主义者。但如果连理想都不敢有，人类还有什么希望？
到这里，她不心碰倒了话筒架。
抱歉。她手忙脚乱地扶起来，脸有点红。
但就是这个插曲，让气氛突然轻松了。
有人笑了，是善意的笑。
看，我就是这么笨手笨脚的人。林清婉也笑了，但这不妨碍我想要改变世界。
她重新站直：我不奢求所有人都同意我的观点。我只希望，今能在你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一颗相信医疗可以无国界的种子。
我的演讲完了。她深鞠一躬。
一秒。
两秒。
三秒。
掌声雷动。
先是一个人站起来，然后是一排，最后是全场。
Standing ovation，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林清婉站在台上，眼眶湿润。她又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这个习惯性动作被摄影机捕捉下来，成为第二各大媒体的头版照片。
会后，联合国秘书长亲自走过来：林女士，您的演讲...很特别。
是不是太不正式了？林清婉有点不好意思。
恰恰相反。秘书长握住她的手，这是我听过最真诚的演讲。您让我看到了人类的希望。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也走过来：林女士，我们想聘请您担任全球健康大使，您愿意吗？
林清婉愣住了：我...我可以吗？
您刚才的演讲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总干事微笑，您不只是可以，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更多的人围过来。
德国代表：我们愿意提供技术支持。
法国代表：医疗设备我们可以援助。
日本代表：药品研发可以合作。
印度代表：我们有大量的医生资源可以共享。
巴西代表握住她的手：谢谢您为第三世界发声。
非洲联盟代表眼含泪光：那个母亲的故事，每都在我的国家上演。谢谢您记得我们。
林清婉被围在中间，有点晕。不是被赞美冲昏头脑，而是真的有点缺氧。
让一让，让林女士透口气。秦墨轩及时出现，护送她离开人群。
走出大会堂，纽约的阳光正好。
林清婉深深呼吸，秋的空气有点凉。
我做到了？她有点不敢相信。
你做到了。秦墨轩为她披上外套。
从一个被人离开丈夫什么都不是的弃妇，到站在联合国演讲的全球健康大使。林清婉看着远处的东河，这一路...
很不容易。秦墨轩接话。
但很值得。林清婉转过身，阳光在她脸上洒下金色的光芒，妈妈如果看到，一定会很骄傲吧？
手机响了。
是苏雨薇：老板，您上热搜了！全球热搜第一！
什么？
标题是：会撞话筒的医学才——最真实的世界改变者苏雨薇兴奋地，评论都在，您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林清婉笑了：撞话筒都能上热搜？
还有您推眼镜的动作，已经成为表情包了。苏雨薇，标题是紧张但勇敢
远处，一个女孩跑过来：Are you dr. Lin?
Yes.林清婉蹲下身。
女孩递给她一朵花：thank you for saving my grandma.
原来她奶奶就是林清婉三年前救过的病人之一。
接过花，林清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不是委屈的泪，不是激动的泪，而是一种...圆满的泪。
这条路走得艰难。她轻声自语，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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