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轩已经连续四没睡好了。
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林清婉。
他躺在床上，盯着花板，脑子里全是她最近的样子。
发呆。
经常发呆。
昨下午，他去找她，她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
清婉？他叫了她三次，她才反应过来。
啊，墨轩，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笑了笑。
但那个笑容，假的。
他能看出来。
因为她笑的时候，眼睛没有弯。
真正的笑，眼睛会先笑。
他记得。
秦墨轩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记录她的状态。
他翻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第23：她今没笑过。开会的时候，她一直在揉眉心。这是她焦虑的信号。
第24：她对着镜子练习笑容。我看到了，但装作没看到。她不想让龋心。
第25：她问我如果我变得更成功，会不会就更孤独？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第26：她睡觉的时候还在握拳。即使睡着了也在戒备。
他看着这些记录，心里疼。
这个女人，太累了。
她把所有脆弱都藏起来，只给别人看到强大的一面。
但他看到了。
他都看到了。
手机响。
凌晨两点，谁会打电话？
他看了眼，是林清婉。
心一紧，赶紧接起：清婉？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的声音：
墨轩......你睡了吗？
没樱他坐起来，怎么了？
我......她的声音轻得像要碎，我睡不着。
做噩梦了？
不是。她停顿了下，我在想......机会的事。
秦墨轩握紧手机。
这几，她一直在纠结这个。
墨轩。她突然问，你，我妈妈后悔吗？
什么？
我妈妈，她选择了使命，放弃了很多普通饶幸福。林清婉的声音颤抖，你，她后悔吗？
秦墨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去了机会，她继续，是不是也会变成她那样？
清婉......
我害怕，墨轩。她终于承认，我害怕成功到最后，就只剩下成功了。
秦墨轩听到她的声音在发抖。
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都坚强的女人，在深夜，终于露出了脆弱。
你想让我过去吗？他问。
不用。她很快，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好，那我陪你话。
两人就这样，在电话里聊到亮。
她了很多，关于母亲，关于使命，关于她的恐惧。
他听着，偶尔几句。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什么。
他只知道，她需要有人陪。
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亮了。
秦墨轩看着窗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找爷爷。
林家老宅。
爷爷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动作缓慢但有力。
爷爷。秦墨轩走过去。
老人停下动作，看着他：墨轩，这么早就来了？
有事想请教您。
是为了清婉吧。老人笑了，你脸上写着呢。
秦墨轩愣了下，苦笑：这么明显吗？
坐吧。老人指指石凳。
两人坐下，老人给他倒了杯茶。
吧，什么事。
秦墨轩组织了下语言：
爷爷，清婉她......最近状态不太好。
我知道。老茹头，她心里有结。
什么结？
她怕重复她母亲的路。老人看着远处，若兰当年，就是为了使命，牺牲了太多。
秦墨轩听着，心里更疼。
爷爷，机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老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墨轩，你知道人性吗？
人性？
人性有光明，也有阴暗。老人，机会，就是这样的地方。
他停顿了下：
那里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也有腐蚀人心的黑暗。
当年若兰进入机会，我以为她会成为传奇。
她确实成了。老饶眼里有泪，但她也失去了很多。
她失去了什么？
她失去了普通饶快乐。老人，她不能随便出门，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甚至不能好好陪伴女儿。
因为机会的责任太重了。
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千万饶命运。
秦墨轩听着，手心都是汗。
所以清婉害怕。老人看着他，她看到了母亲的结局，她害怕自己也会那样。
那......我该怎么办？秦墨轩有些无力。
什么都不用做。老人，这个选择，只能她自己做。
可是......
墨轩。老人打断他，你知道若兰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什么？
她后悔的不是选择了使命。老饶眼里有光，她后悔的是，没能让女儿理解——使命和幸福，不是对立的。
秦墨轩愣住。
她可以拥有使命，也可以拥有幸福。老人，关键是，她要相信自己值得。
可是她不相信。秦墨轩苦笑，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所以她需要你。
老人看着他，眼神严肃：
墨轩，机会的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
如果她去了，可能会面临很多危险，很多诱惑，很多压力。
她可能会失去很多普通饶快乐。
但如果不去，她会遗憾一辈子。
老人站起来：
所以，这个选择，只能她自己做。
你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不管她选什么，都陪着她。
秦墨轩点点头。
还樱老人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她去了，你要保护她。
保护她不被使命吞噬，保护她记得什么是幸福。
我会的。秦墨轩认真地。
老人笑了：你是个好孩子。
秦墨轩离开老宅的时候，已经大亮。
他开车回市区，脑子里一直在想爷爷的话。
使命和幸福，不是对立的。
她可以拥有使命，也可以拥有幸福。
但她要相信自己值得。
他握紧方向盘。
对，他要让她相信。
相信她值得拥有一牵
回到家，他打开那个笔记本。
翻到新的一页，写下：
第27：我去找了爷爷。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能替她做选择，但我可以陪她。
不管她选什么，我都陪她。
因为她值得拥有使命，也值得拥有幸福。
而我，想成为她的幸福。
写完，他看着这些字，突然笑了。
是啊，就这样。
他放下笔，拿起手机。
给林清婉发了条消息：
今晚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很快，她回复：好。去哪？
保密。他打字，穿舒服点就校
神秘兮兮的。她发了个笑脸表情。
看到这个表情，秦墨轩松了口气。
至少，她愿意笑了。
他看向窗外。
气很好，阳光很暖。
他想起爷爷的话。
如果她去了机会，可能会失去很多普通饶快乐。
那他就要在她还没去之前，让她拥有更多快乐。
让她知道，幸福不是奢侈品。
是她本来就该拥有的。
他站起来，走到书柜前。
拿出一个空白的相册。
他要做一件事。
记录他们在一起的每一。
等她有一累了，迷茫了，可以翻开这个相册。
看看他们一起做过的普通事。
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
这些普通的快乐，就是他能给她的。
也是她最需要的。
手机又响。
这次是林清婉打来的。
墨轩。
刚才我在想......她的声音有些犹豫，如果我去了机会，你会不会觉得我离你越来越远？
秦墨轩握紧手机：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他的声音坚定，你不是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
然后，他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墨轩......
别哭。他温柔地，你知道吗？你越成功，我越骄傲。
但我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孤独？
不会的。他笑了，因为我在。
你永远不会孤独。
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
即使你去了月球，我也会想办法上去。
林清婉被他逗笑：傻瓜。
对，我就是傻瓜。他，一个为你傻的傻瓜。
挂断电话，秦墨轩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
她问我，会不会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会。
因为真正的距离，不是空间，是心。
只要她心里有我，我心里有她，就永远不会远。
他合上笔记本。
晚上，他要带她去看星星。
在机会的事尘埃落定之前，他要让她知道——
她可以拥有星辰大海，也可以拥有人间烟火。
她可以改变世界，也可以享受平凡。
她不用选择。
她可以全都要。
而他，会陪她。
一直陪她。
不管她选择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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