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地”项目启动后，凌氏集团与“拾光工作室”的接触变得频繁而正式。然而，在这公事公办的往来中，一些微妙的细节，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凌氏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首先被眼尖人士注意到的是，但凡涉及到与“拾光”对接的会议，只要时间允许，凌总必定亲自参加。这本身或许可以解释为对战略级项目的重视。但渐渐地，人们发现，凌总在会议上的状态有些……不同。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居于绝对主导地位，言辞犀利，下达指令。相反，他倾听的时间变长了，尤其是在温婉发言的时候。他的目光常常会停留在那个沉静专注的身影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注，有欣赏，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追忆？
当温婉提出某个精妙构想或驳斥某个不合理要求时，他唇角有时会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那绝非是对乙方能力的单纯赞许，更像是一种……与有荣焉？
其次，有人注意到，凌总办公室送洗的西装口袋里，不止一次被发现心地对折着一张带影拾光工作室”LoGo的便签纸，上面是温婉清秀的字迹，写着一些关于项目的零散思路或修改建议。这绝非正常的文件往来流程。
更不用，几次“恰好”在“拾光”团队加班时，凌总“顺路”来到项目所在的楼层“视察”，甚至“恰好”带了远超需求份量的高端宵夜和咖啡，点名是慰劳所有项目组成员，但那目光，总是最先落向温婉的方向。
流言蜚语，如同暗室里的霉菌，在茶水间、在走廊角落悄悄滋生、蔓延。
“喂，你发现没？凌总好像对那位温设计师特别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我看那眼神，简直了……跟以前看林薇薇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不是那是凌总前妻吗？离了婚反而上心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前是明珠蒙尘，现在人家自己擦亮了，成了稀世珍宝，凌总这怕是后悔了，在追妻呢！”
“追妻火葬场？啧啧，没想到咱们高冷矜贵的凌总也有今……”
“点声！不过真的，温设计师现在确实厉害，有才华有气质，跟凌总站一起，比以前还般配……”
这些窃窃私语，或多或少也传到了凌云耳郑特助在汇报工作时，曾隐晦地提及了公司内部的这些议论。凌云听完，沉默了片刻，没有动怒，也没有澄清，只是挥挥手让特助出去。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繁华的景象，内心五味杂陈。被下属如此议论，于他而言本是极损威严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他心中除了些许尴尬，竟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仿佛这些流言，无形中将他与温婉又重新联系在了一起，哪怕是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
“追前妻……”他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自嘲。他倒希望事情能如此简单，如同商场上锁定目标、制定策略、然后攻克那般。可他知道，温婉不是项目，她是一本他曾经草率翻阅、如今却再也无法读懂的书。
而温婉这边，自然也听到了风声。是陈气鼓鼓地跑来告诉她的，言语间全是对凌云这种“公私不分”行为的不满，以及对流言蜚语的担忧。
温婉正在修改“凌云地”的概念草图，闻言，手中的笔甚至没有停顿一下。她抬起头，看着义愤填膺的陈，平静地道：“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校别人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她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些关乎她与凌云的暧昧猜测，与她毫无关系。
“可是，温姐，他这样……”陈还想什么。
“他是甲方，我们是乙方。保持专业，完成项目，是我们的本分。”温婉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她再次低下头，专注于笔下的线条，那专注的侧影，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坚固的墙，将所有的流言与非议，都隔绝在外。
她的冷静，与凌云那边暗流涌动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氏内部的流言并未止息，反而因为当事饶沉默和某种默许，发酵得愈发浓烈。
“凌总在追前妻”——这几乎成了凌氏集团内部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也为这场本就复杂的合作，增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色彩。所有人都似乎在暗中观察，等待着下一幕剧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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