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之内，威压凝滞如实质，黑悟空千丈魔猿真身战意冲霄，杨戬清源妙道真君法身威严沉凝，二人周身上神气息交织蔓延，死死锁定被困的庭众神，连空气都似被这份强悍战力灼得滋滋发烫。庭众将脸色惨白如纸，玲珑宝塔、火尖枪等法宝光华黯淡无光，被咫尺涯之力与界域规则牢牢束缚，连调动半分神力都倍感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彻底倒向万凡一方，眼底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不甘。
五大妖王缩在战场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百目魔君收敛了周身妖瞳神光，不敢外露半分；牛魔王垂落粗壮臂膀，收敛了一身凶戾；连此前最桀骜的黑风怪，也硬生生憋住体内翻腾的妖风，生怕稍有异动引火烧身。他们听得清战场中央的动静，更能感知到万凡一方碾压级的战力，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围攻黑悟空时的凶悍，只剩满心惶恐忐忑，暗自祈祷战火别波及自身。
万凡立于法身体内，白衣猎猎作响，神色淡然俯瞰下方乱象，指尖创世法则微微流转，正思索着如何处置庭众神与五大妖王，彻底了结这场秘境厮杀。一旁的杨戬忽然开口，打破了战场的沉寂，他额间眼缓缓闭合，声音沉稳，却裹着几分难掩的复杂，似是积压千年的郁垒终寻得宣泄出口：“道友，此事或许并非杀尽便可了结。”
这话一出，万凡侧目，黑悟空亦收敛周身戾气，转头看向杨戬，乌铁棍微微垂落，暗红色的火眼金睛中满是疑惑；舞、彩鳞等人也纷纷投来目光，好奇这位刚倒戈的司法神为何会这般。
杨戬握紧手中三尖两刃刀，目光扫过被困的庭众神，又掠过缩在角落的五大妖王，缓缓道来：“这方世界的轮回早已扭曲，妖类需以生灵为食方能修行进阶，乃至维系生机；而仙佛之辈，欲求长生不死，要么杀妖炼丹，萃取妖类本源精华，要么吸纳地灵韵，可地灵韵有限，久而久之，便只能靠掠夺为生。”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庭虽伪善，视众生为棋子，却还算克制几分，多是圈养妖怪，待其成长后再斩杀炼丹，虽残忍，却未做到赶尽杀绝；可灵山诸佛，远比庭过分百倍。他们所谓的‘普度众生’不过是幌子，实则惯用肉佛头之法，毁灭性吞噬一方地域的灵韵与生灵生机，屠城灭国之事屡见不鲜，但凡有不服从灵山规则者，便会直接派兵镇压，屠戮得鸡犬不留，比庭的手段狠辣得多。”
“长生之路向来艰难，”杨戬继续道，目光掠过万凡，坦诚道，“世间能不靠杀掠、不夺生机便实现长生的，本就寥寥无几。我之所以愿守司法神之名，实则是靠信徒信仰之力滋养神魂本源，得以长生；东来佛祖、观音菩萨亦是如此，靠寺庙香火信仰维系寿元；悟空生不凡，肉身强悍，寿元本就绵长无尽，无需刻意掠夺便得长生；至于哪吒，他虽战力强横，却全靠自身修行精进，若无外力加持，寿元终究有限，想要长生，也需耗费海量修行资源，只是他心性刚正，不愿靠杀掠取巧罢了。”
这番话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耳畔，黑悟空眉头紧锁，暗红色的火眼金睛中闪过一丝了然，似是终于明白为何灵山一直紧盯着自己，原来竟是觊觎自己生长寿的肉身本源；舞、彩鳞等人也面露凝重，没想到仙佛长生的背后，竟藏着这般残酷的真相，屠城灭国、杀妖炼丹，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黑暗。
万凡沉默不语，指尖流转的创世法则缓缓凝顿，杨戬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他低头看向下方被困的庭众神，又思索着杨戬口中扭曲的轮回，心中豁然明了：若只是将眼前这些仙佛妖怪尽数杀尽，或许能解一时之困，可这方世界的根源症结并未根除——妖类需生灵为食，仙佛需掠夺续命，只要长生的需求还在，即便杀了眼前这批人，日后也依旧会诞生新的妖类、新的仙佛，重蹈覆辙，终究难除病根。
杀尽容易，根治却难。万凡眸色微动，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道对策，他抬眸看向杨戬与黑悟空，缓缓开口，语气坚定沉稳，又不失分寸：“你得没错，杀尽并非良策，终究治标不治本。依我之见，不如分而处置——作恶多端者，诸如庭双手染血的神将、昔日为祸一方的妖王，直接斩杀，以儆效尤，肃清世间浊流；中立者，即未曾主动作恶、亦无行善之举，仅随波逐流的兵与普通妖怪，既不屠戮也不放纵，我有办法放逐到别的世界，而心存善念、未曾作恶乃至护佑过生灵者，便不予干涉，任其自生自灭，顺遂自身修行之路。”
黑悟空闻言，咧嘴扬笑，乌铁棍猛地一顿，震得脚下空间轻颤：“此法可行！作恶者该杀，中立者放逐，行善者不管，既解了眼前之困，也不至于滥杀无辜，比尽数屠戮痛快不少！”
杨戬看着众人都认同这一计策，额间眼缓缓睁开，神光流转，对着万凡拱手道：“道友此策周全，既不失杀伐果断，又存仁善之心，远胜我此前所思，杨戬由衷佩服。”
就在众人达成共识，万凡正欲召唤规则之门，着手处置庭众神与五大妖王时，异变陡生——他周身空间骤然轻颤，一道炽眼白光自他眉心骤然迸发，紧接着，一扇刻满玄奥符文的古朴石门缓缓显化，石门之上流转着淡淡的空间波动，符文流转闪烁，石门后似有无数世界虚影交织，正是万凡此前掌控的规则之门。
可此刻的规则之门，与往日大不相同，万凡转瞬看清石门后世界模样，正是斗气界上层位面——大主宰界！
万凡眼中闪过几分惊喜，指尖轻动，规则之门光华渐稳，他转头看向黑悟空与杨戬，嘴角扬开爽朗笑意，声音洪亮，裹着难掩的暗喜：“助我也！扔去大主宰界，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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