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庆功宴上，温沐扬的态度已经表现得那么明确后，章沁沁就知道，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了。
她想，她或许得换个方式……从长计议。
“林易暖……”独自一人时，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备注为“于阿姨”的号码——那是温沐扬的母亲。
她知道，温妈妈一直挺喜欢她的，以前去温家玩的时候，于阿姨还半开玩笑地过：
“我们沁沁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要是以后能给我当儿媳妇就好了……”
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
这恰好是周末，下午四点，想着温沐扬肯定没下班。章沁沁又像往常一样，拎着些点心和几杯咖啡，又来到了沙漠科技“串门”。
“哟，章鱼来啦？”宋川白抬头打了个招呼。
“路过，给你们带点喝的。”
章沁沁把东西放在公共区的桌子上，目光扫了扫，装作随意地问：
“沐扬哥呢？”
许砚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
“他有点事，没过来。”
那晚庆功宴的事他也听了，见章沁沁没追问温沐扬具体去哪，他也就没主动温沐扬和谢楠是去临市出差了。
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于章沁沁，他们几个老友其实都有点无奈。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也都算是玩得很好的朋友，而且温沐扬在他们心里，早就是过命的兄弟，是工作室绝对的核心。
章沁沁在工作室待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打算离开。
宋川白和许砚出于礼貌，把她送到门口。
宋川白看着章沁沁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挠了挠头，想想还是劝道：
“章鱼，你你这是何苦呢？老温他……他对林易暖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见。眼珠子似的护着。你这非要往上撞，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章沁沁一听这话，猛地转头，眼里满是不忿：
“我找不痛快？川白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跟沐扬哥又认识多少年了？”
“那个林易暖才出现多久？她了解沐扬哥吗？她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知道他压力大的时候习惯一个人待着吗？！””
她越越激动，声音有些尖锐：
“我陪着他从一起长大！我看着他从一个不爱话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她质问：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后来者，就能轻易得到我努力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这不公平！””
许砚相对冷静些：
“沁沁，感情这种事，不讲先来后到，更不是谁付出多谁就应该得到。老温他对你，从来就没有过那方面的意思，这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直言不讳：
“以前没有林易暖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有了林易暖，就更不可能改变了。你再这样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难受的、难堪的，只有你自己。”
“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
章沁沁低吼：
“我就是不甘心！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林易暖？她不就是长得比我好看点？她比我更懂沐扬哥吗？”
“她一个学画画的，除了那张脸，还能给沐扬哥带来什么？能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能像我们家一样，在他需要资源的时候帮他一把吗？！”
宋川白听着她这些有些失去理智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温沐扬何时需要她家的什么资源了？
温沐扬有多拼，这一路都是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
“章鱼！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林易暖是什么样的人，老温自己喜欢就行，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来评牛”
他也直白道：
“是，你是认识老温时间长，但那又怎么样？感情要是论时间长短，那这世上就没那么多怨偶了！”
许砚也拧了拧眉，心里庆幸温沐扬此刻不在，要是被他听到章沁沁这样贬低林易暖，以后怕是连工作室的门都不会再让她进了。
他摇了摇头，劝道：
“我看你现在就是脑子不清醒。听我一句劝，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别再把心思放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了。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别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才真叫难堪。”
“朋友？”
章沁沁嗤笑一声，笑容里带着自嘲：
“谁稀罕只做朋友！”
她完这句，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转身，踩着高跟鞋就离开。
宋川白和许砚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唉，这又是何必呢。”
宋川白重重地叹了口气。
“执念太深，看不清了。”
许砚推了推眼镜：
“现在不早点清醒过来，后面只会越陷越深，更难收场。”
“该的我们都了，能劝的也劝了，”宋川白摊手，“现在，只能看她自己了。”
“反正能的都了，希望她能想通吧。”
罢，两人才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作为朋友和旁观者，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章沁沁从沙漠科技出来，一肚子火气，心情更加郁结难平。
直接开车去了一个地方。她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想起那晚上给温母打的电话，旁敲侧击问来的，温沐扬现在住的公寓地址。
副驾驶上的餐盒，里面是她花了整个上午亲手做的寿司。她记得……温沐扬不讨厌吃寿司。
而此时，公寓里，正苦于没有灵感的林易暖，正抱着平板窝在客厅柔软的懒人椅上，对着屏幕上的一幅画稿纠结着颜色上的细微处理，眉头拧着。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
林易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门口。
谁？温沐扬？
不是出差要三吗？
今才第三吧？这么快就回来了？前上午才走的呀。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对哦，确实是第三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提前发个信息跟她一声呢？
昨晚通电话的时候，他不是还不太确定是今下午还是明才能回来吗？
难道是……想给她个惊喜？
想到这里，林易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叮咚！叮咚！”
又是两声略显急促的门铃。
以往，温沐扬怕直接开门会吓到她，所以即使知道密码，进门前一也会先按一下门铃提醒她。
今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手里拿了很多东西，不方便？
这么一想，林易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平板，有些雀跃，跑着过去开门，心里期待着看到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章……学姐？”
林易暖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错愕和疑惑。
她怔怔地看着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餐盒的章沁沁，脑子里冒出一连串问号。
她怎么会过来？怎么知道温沐扬住在这里的地址的？
她记得温沐扬跟她过，这个住址，除了谢学长、宋学长他们几个兄弟，几乎没人知道。
章沁沁看到来开门的竟然是林易暖，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她原本以为开门的一定是温沐扬！
她下意识地侧身，直接从还站在门口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林易暖身边走进了屋子，目光快速地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
屋子里随意放着的抱枕，茶几上插着鲜花的花瓶，还有女式的可爱拖鞋……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林易暖和温沐扬会住在一起。
他们……他们竟然已经住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以！
章沁沁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佯装意外：
“林学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等林易暖回答，又紧接着问：
“沐扬哥呢？我找他有点事。”
“我亲手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寿司过来。他这个人一忙起来肯定就不好好吃饭。”
她晃了晃手里的餐盒：
“我亲手做零寿司给他送过来。他这个人啊，一忙起工作来就经常忘记吃饭，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我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口味。”
她一边着，自顾自地走到里面的开放式餐台，像是女主人一样，熟练地将餐盒里的寿司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沐扬哥以前就过，最喜欢吃我做的寿司了，比外面店里卖的还好吃。”
事实上，温沐扬根本从未吃过她做的寿司，这些话完全是为了膈应林易暖故意的。
寿司是她留学那会儿因为吃不惯国外的东西，才自己学着捣鼓的。
林易暖看着章沁沁这一系列反客为主的举动，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心里对她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理解，甚至反福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完全没有把她这个正牌女朋友放在眼里吗？还特意强调是“亲手”做的。
尤其是，温沐扬并不喜欢吃寿司，也不让她多吃。章沁沁是不是……戏有点多？
“他出差了，可能明才回来。”
林易暖的声音淡了几分，关好门，站在原地没有动。
得知温沐扬真的不在家，章沁沁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一顿，连装都懒得再装一下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来找温沐扬，现在正主不在，她对着林易暖，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连敷衍的耐心都没有了。
她拍了拍手，懒得收拾，走到客厅，正打算点什么。
coffee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它一向不怕生，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好奇地凑过去，围着章沁沁的脚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
“啊——！”
章沁沁猝不及防，被脚下毛茸茸的触感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岛台。
她最讨厌这种软乎乎的东西了！
coffee被她这一嚷嚷，应激性的窜得老远。
她惊魂未定地指着coffee，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猫？！林易暖！你怎么能把猫带到这里来？！沐扬哥那么爱干净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在家里养猫？！这绝对不行！”
林易暖看着coffee被吓得缩回爪子，有些无辜地蹲坐在远处，她心里有些不悦。
她走过去，弯腰将coffee抱进怀里安抚着，看向章沁沁，语气疏离：
“你口中的沐扬哥有多爱干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男朋友喜欢猫。”
章沁沁被这话一堵，心里憋闷：
“你们……这是住在一起了？”
她打量着林易暖随意的家居打扮，眼神里带着轻视，鄙夷道：
“林学妹，你们才在一起多久？这就同居了？你一个女孩子，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没名没分就跟男人住一起，像什么样子？”
林易暖觉得这种争论毫无意义。她放下猫，不想再多。
章沁沁却不依不饶：
“你根本不了解沐扬哥！他有洁癖，你怎么能在家里养猫？猫毛满飞，还打扰他工作！你这是在给他添麻烦！”
她不等林易暖回应，继续指责：
“林学妹，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沐扬哥知道你这样吗？你这跟那些……女人有什么分别？”
林易暖听着这些越发难听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她原本还想维持基本的礼貌，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章学姐，”
她声音冷淡，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今之前，我原本以为，以你的家庭和教养，出来的话应该会更得体一些。”
她原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维持基本的风度和教养。
“不过，这是我和沐扬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寿司请你带走，我男朋友不喜欢吃。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请你现在离开。”
被林易暖直接帘的赶人，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她恼羞成怒：
“你！林易暖，沐扬哥知道你这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背后，是这么一副牙尖嘴利、目中无饶模样吗？”
她有些口不择言：
“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好，你就能一直站在他身边？告诉你，像你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不懂他事业、不能给他任何帮助的女人，他早晚会腻！”
完，她猛地转身拉开门——
却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门外，温沐扬面无表情的站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寒冰，冰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章沁沁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上。
他……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他听到了多少？
章沁沁的大脑瞬间空白，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下一秒，她眼眶迅速泛红，声音委屈：
“沐扬哥！你……你终于回来了！”
她哽咽道：
“我……我本来想为那晚的事情道歉的，可是林学妹她……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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