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识退出夜鹰的意识空间，重新回到石室，面对那颗暗红色晶体。
这一次，他不再心翼翼。神识全开，如无数触手般刺入晶体，精准地找到了那些连接夜鹰意识空间的能量通道——它们像一根根暗红色的丝线，从晶体核心延伸出来，穿透封印，连接到外部。
“断！”
陆清玄低喝，神识化刃，斩向那些丝线！
但就在神识刃即将触碰到丝线的瞬间，晶体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个嘶哑的声音直接在陆清玄脑海中响起：
“陆清玄……你阻止不了我……”
是祭司长的意识碎片！它苏醒了！
“周文远，你已死去，何必执着？”陆清玄冷声道，“放下执念，散去意识，贫道可送你往生。”
“往生？哈哈哈……”祭司长的声音充满嘲讽，“我早已与伟大的蚀渊订立契约，我的意识将永恒不灭！反倒是你，陆清玄，你燃烧本命法宝，道基受损，还能撑多久？等你的力量耗尽，铁锈镇所有人都将成为我的祭品，助我重生！”
“那你就试试看。”陆清玄不再废话，神识刃全力斩下！
“嗤——！”
三根暗红色丝线应声而断！但晶体核心中还有更多丝线在源源不断地生成，而且生成速度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晶体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封印球的金色锁链被撑得咯咯作响，符文光芒明灭不定！
“它要自爆？！”“眼镜”在地面监控室惊呼，“能量读数飙升！道长，快撤！”
但陆清玄没有撤。他盯着晶体核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你想用自爆来威胁贫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他双手结印，心念之晶从他眉心浮现，悬浮在封印球上方。
“贫道的‘一念洞’虽然碎了，但它的核心转化机制，却以更纯粹的形式保留了下来。而你这个‘心魔之种’的变体，本质上也是情绪能量的凝聚物。”
心念之晶开始旋转，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吸力。
“既然你能吸收负面情绪，那贫道……就能吸收你。”
“不——！！！”祭司长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惊恐，“你不能！这是蚀渊的恩赐！你这是渎神！”
“贫道修的是道，不信神。”
吸力达到顶峰！暗红色晶体表面的裂纹中，开始逸散出大量暗红色的能量流，这些能量流被心念之晶强行抽取、转化，吸入内部！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黯淡！
祭司长的意识碎片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消散。
而心念之晶吸收了这些精纯的负面情绪能量后，体积再次增长，内部流转的星云中，多了一丝暗红色的、但被完全驯服的能量流——那是“心魔之种”的净化版本，一种可以可控释放的“情绪冲击波”能力。
危机解除了。
但陆清玄没有放松警惕。他神识扫过晶体残骸，确认祭司长的意识彻底消散后，又仔细检查了晶体内部结构。
在晶体核心最深处，他发现了一个的、被多重加密的数据存储单元。这个单元没有被刚才的抽取破坏，依然完好。
陆清玄心翼翼地将它取出——那是一块米粒大、半透明的结晶片。
他回到地面，将结晶片交给“眼镜”：“解析这个，心些，可能有陷阱。”
“眼镜”如获至宝，立刻开始工作。两时后，他脸色复杂地找到了陆清玄。
“道长……这里面存储的，是‘心魔之种’项目的完整技术档案，包括所有七批实验体的详细数据、植入方法、控制指令、以及……解除方案。”
陆清玄眼睛一亮：“解除方案？”
“是的。林逸尘当年虽然疯狂，但他确实为每一个实验体都设计了解除方案，只是没有实施。祭司长（周文远）在叛逃时窃取了这些数据，但他只关注如何强化控制，从没想过解除。”眼镜”顿了顿，“而这里面……有夜鹰队长的那份。”
他调出数据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份名为“‘雏鹰’（林鹰）心魔之种解除方案”的文件。方案核心是：用“源初之种”（秩序之种）的力量，引导宿主自身的正面情绪，将心魔之种“转化”而非“摧毁”，使其成为宿主能力的一部分。
“这不正是您和夜鹰队长已经做到的吗？”“眼镜”疑惑，“方案和实际情况几乎完全吻合。”
陆清玄看着方案最后的签名——林逸尘，日期是大灾变元年六月，也就是研究所陷落前三个月。
“他早就计划好了……”陆清玄低声，“为女儿准备了秩序之种，也准备了转化方案。他可能预见到了自己会失败，所以提前留下了这些……”
“也许他没那么坏？”“眼镜”试探着问。
“不，他确实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陆清玄摇头，“但至少……在最后，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父亲。”
他收起数据结晶，走向内室。夜鹰已经恢复了平静，眉心金色印记重新明亮。但她依然没有醒。
陆清玄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放在她额头，用神识将刚才的发现传递给她。
在意识空间中，夜鹰的虚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那份解除方案，看着父亲最后的签名，沉默了很久。
“……他至少……没有完全放弃我。”她轻声。
“他一直爱你，只是用错了方式。”陆清玄。
夜鹰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融入金色的意识海洋。
而就在这时，陆清玄突然感觉到，怀中的数据结晶微微发热。
他取出结晶，发现它表面浮现出一行之前没有的字：
“给鹰的第十八岁生日礼物——如果你能看到这个，明爸爸失败了，没能亲手为你解除痛苦。对不起。但爸爸相信，总有一，会有人带着‘源初之种’找到你，完成爸爸未竟的事。到时候，请替爸爸对那个人一声：谢谢。”
字迹到这里结束。
下面还有一行更的、娟秀的字迹，是薇拉的笔迹：
“也给那个愿意帮助鹰的人：谢谢你。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从哪里来，谢谢你愿意守护我的女儿。作为母亲，我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只有一个的线索——‘源初之种’不止一颗。林逸尘从‘门’里带回来了三颗，一颗给了鹰，一颗他自用了，还有一颗……他藏在邻三研究所最深处的‘零号保险库’里。密码是他的结婚纪念日，和我的生日。”
陆清玄看着这两段留言，久久无言。
而数据结晶在显示完所有信息后，化为光点消散。
窗外，夜色渐深。
铁锈镇的重建工作还在继续，但一个更大的秘密，已经浮出水面。
第三颗秩序之种……零号保险库……
那个地方，现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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