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心头猛地一跳，立刻意识到自己踩到了雷区。
他试图解释，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不是……李言之，你听我……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沈杰希，出于关心，真的没别的意思……”
“关心？” 李言之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总我性格阴郁！一次，两次，三次！现在还要向别人打听我为什么阴郁？！”
他眼眶瞬间红了，水汽弥漫，却倔强地不让泪落下，“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生如此！既然让你这么难以忍受，觉得我压抑，觉得我有问题……赵云笙，你不必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把车钥匙给我！”
他伸出手，声音带着破碎的决绝，“我要回家！”
“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云笙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怕你心里有事自己扛着！我……”
“了解？” 李言之猛地甩开他试图靠近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一步，眼中的受伤更深，“把车钥匙给我！我不喜欢坐陌生饶车……” 他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冰冷。
赵云笙见他气头上，知道解释只会火上浇油，只能放软了声音，带着恳求：“好，好，我给你钥匙。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不好？”
李言之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推开挡在门口的赵云笙，像一阵裹挟着寒意的风，迅速而稳健地冲上楼。
赵云笙暗骂自己多嘴，赶紧追了上去。
进入卧室后，李言之毫不犹豫地反手锁住了门。
赵云笙追到门前，心急如焚地用力拍打着房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李言之，你听我把话完！”
室内的人并未回应。
数分钟后，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李言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上已经换上了来时的衣服。
赵云笙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李言之。
李言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并没有挣扎，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车钥匙给我。”
赵云笙知道李言之现在正在气头上，于是他轻声道：“那我开车送你。”
两人一路无言。
压抑的沉默在空气中里弥漫。
李言之至始至终没有再看赵云笙一眼，也没有一句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到了楼下，赵云笙按下车钥匙，停在门口的车灯闪烁了一下。
李言之看也没看，一把夺过赵云笙手中的车钥匙，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座，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狠劲。
赵云笙反应极快，在李言之关上车门的前一秒，迅速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下车。” 李言之目视前方，声音冷得像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我送你回去。” 赵云笙坚持，语气不容置疑。
“不用你送！” 李言之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如刀，“我会让人把你的车完好无损地开回来！现在，下车！”
“我不下去，” 赵云笙稳稳地坐着，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李言之没有看他，重新将视线投向挡风玻璃外，引擎已经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带着玉石俱焚的寒意：“你不下去，我就把你的车……撞个稀巴烂。”
赵云笙拉安全带的手突然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你……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李言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赵云笙听出了他话语里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一种被彻底刺伤后的绝望反击。
他沉默了几秒，权衡着。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选择了妥协。
“好吧，” 他解开安全带，动作有些沉重，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下去。”
他推开车门，一只脚踏出车外，回头深深地看了李言之一眼，“前不久才刚报废一辆路虎……你要是实在生气……” 他顿了顿，带着点无奈的自嘲，“……随你处置吧。”
车门轻轻关上。
车内，李言之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赵云笙那句“前不久才刚报废一辆路虎”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心疼。
他想起赵云笙车祸后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样子……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个来威胁他？
这150万的车，对赵云笙而言，是多少个日夜的心血和汗水……
巨大的后悔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心软得一塌糊涂，痛得无法呼吸。
他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就在他失神、被自责啃噬之际，车窗玻璃被轻轻叩响。
李言之猛地回过神，按下车窗控制键。
赵云笙俯下身来，一手不由分地穿过车窗，按着李言之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在李言之错愕的目光中，赵云笙在他微凉的脸颊上狠狠地、响亮地亲了一口！那力道带着点惩罚，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亲完，他才松开手，深邃的眼眸紧锁着李言之震惊的双眼，声音低沉而带着命令的口吻：
“慢点开！到家……给我发信息！”
完，他直起身，退后一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留下李言之一个人坐在车里，脸颊上还残留着那个滚烫的、带着胡茬微刺感的吻痕，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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