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的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像随时会散架的老床板。温明玉贴着岩壁站着，左手攥着装着神目纹轮的防水袋，右手扶着闻人瑨的腰——这人昏迷着，左腕的伤口结了层淡黑痂，玉珏从他怀里滑出来，挂在胸前，泛着和暗河水光呼应的淡蓝。
“雷鸣，你先探一步？”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身后的黑暗——追兵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钩索划破空气的“咻咻”声。雷鸣扶着闻人瑨的胳膊，战术靴踩在栈道边缘，军工铲的刃尖垂向暗河：“我先跳，你们跟着。暗河通东南，能浮起来。”话音未落，一根黑铁钩索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啪”地抽在栈道木板上，溅起木屑！
“心！”雷鸣拽着闻人瑨往旁边一躲，钩索擦着闻人瑨的脚踝掠过，缠上了栈道的立柱。紧接着，第二根钩索袭来，直奔闻人瑨的后心！雷鸣瞳孔骤缩，左手按在闻人瑨后背的玉珏上——龙纹金光从他掌心渗出来，顺着玉珏流到闻人瑨身上，那根钩索像被烧红的铁烫到，“滋啦”一声断裂，断口却反向甩出去，缠上了抛钩的追兵手腕！
“啊——”黑暗里传来惨叫，那追兵的手腕被断钩勒得鲜血直流，钩索上的倒刺扎进肉里，竟把他的手臂和立柱缠在了一起！“藤！是藤！”他疯狂挣扎，可越动，倒刺扎得越深，血顺着立柱往下流，浸红了下面的暗河水面。
温明玉抓住机会，扶着闻人瑨往栈道边缘挪：“快跳！暗河水流急，但能冲走藤的追踪！”另一名追兵从黑暗里冲出来，钩索舞得像风车：“别让他们跑了！”雷鸣抄起军工铲，对着追兵的钩索劈过去——铲刃撞在铁钩上，溅起火星，却没斩断。那追兵狞笑：“你们逃不掉的！”话音未落，岩壁上的血藤突然动了！
之前那些细弱的藤蔓像是收到了信号，从岩缝里钻出来，瞬间长成碗口粗的主根，藤身布满倒刺，像无数条带毒的蛇，朝着追兵缠过去！“我的腿！”追兵吓得魂飞魄散，想跑却被藤蔓绊倒，藤身迅速缠住他的腰，往祭坛方向拖去。“不！长老救我！”他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后被藤蔓裹成个巨大的“藤茧”，拖进了黑暗里。
温明玉眼疾手快，扑过去捡起藤茧滑落的东西——半块青铜腰牌，刻着扭曲的“弑”字，还有九头蛇的纹路。“是张九斤的长老腰牌！”她赶紧塞进防水袋，“张九斤是被他们灭口的！”
“没时间了！”雷鸣拽着温明玉往栈道边缘走，“藤要过来了！”三人站在栈道尽头，下面是泛着淡绿光的暗河，水流撞在岩石上，溅起丈高的水花。温明玉咬咬牙，扶着闻人瑨先跳下去——身体砸进水里的瞬间，她听见雷鸣的喊叫声：“我断后！”
冰冷的水灌进鼻子和嘴巴，温明玉挣扎着浮起来，抓住闻人瑨的胳膊。雷鸣紧随其后跳下来，军工铲劈断缠向自己的细藤：“这藤比部队的铁丝网还狠！”他游到两人身边，一手托着闻人瑨的后背，一手划水：“往对岸游！那边有光！”
暗河的水流像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们往下游去。温明玉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隐约看见对岸有个亮斑——是出口！她抓住闻人瑨的冲锋衣领口，和雷鸣一起把他往亮斑方向推。闻人瑨在水中动了动，玉珏的蓝光更亮，像盏灯，指引着他们避开尖锐的岩石。
“藤没追来？”温明玉回头，只看见栈道方向的黑暗里，传来最后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藤葬把他们挡住了。”雷鸣抹了把脸上的水，“这祭坛的防御费，比咱们局的预算还高。”
三人游到对岸，爬上岸时都累得瘫在地上。温明玉掏出防水袋，检查里面的东西：“神目纹轮在，腰牌也在。”她把腰牌拿出来，指尖抚过“弑”字：“张九斤肯定是发现了长老的秘密，才被灭口。”雷鸣扶着闻人瑨坐起来，摸了摸他的脉搏：“瑨哥的脉象稳了，应该快醒了。”
闻人瑨的脸颊沾着河水，睫毛上挂着水珠。他迷迷糊糊间，听见暗河的水流声，还有温明玉和雷鸣的对话——提到“腰牌”“灭口”“出口”。他的玉珏还在泛蓝光，和腰牌的青铜光泽交织在一起，像在什么悄悄话。
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温明玉警觉地坐起来：“有人来了！是科考队？”雷鸣捡起地上的军工铲：“不管是谁，先把瑨哥藏起来。”三人躲在岩石后面，看着远处走来一群穿着考古服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往暗河入口走。
“是来找我们的？”温明玉声问。雷鸣摇头：“他们没带武器，应该是正规的。”闻人瑨的眼睛慢慢睁开，看见头顶的星空——原来他们已经到霖面。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珏，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嘴角扯出一点笑：“咱们…活下来了？”
温明玉扑过去，捶了他一下：“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雷鸣也笑了：“醒了就好。接下来，咱们要找张九斤的下落，还有这腰牌的秘密。”
闻人瑨坐起来，望着远处的黑暗——祭坛的方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的玉珏还在泛蓝光，腰牌上的“弑”字闪着冷光，像在告诉他：接下来的路，更危险，也更接近真相。
暗河的水流声还在响，像在送他们前往下一个战场。而远处的科考队，已经走进了祭坛的阴影里，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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