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国教授实验室的订单，像一道金色的护身符，瞬间驱散了笼罩在林枫头顶的乌云。
市教育局的调查风波，随着张科长和李干事带着“学生能力超群，合规合理”的结论回去复命，正式烟消云散。实验中学那边再怎么不甘心，在官方定性和林枫这边摆出的“学霸逻辑碾压”事实面前，也只能偃旗息鼓。
校园里的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
前一大家还在猜测林枫和苏远是不是要挨处分，后一，关于“神秘兴趣组”、“学霸战术分析师”、“拥有独门古方饮料的才”的传就开始甚嚣尘上。
林枫走在校园里，明显能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变多了。以前是透明人，现在是带着各种探究、好奇、甚至一丝崇拜的注视。
“看！那就是林枫！篮球队能赢，听全靠他提供的‘秘密武器’和战术支持！”
“秘密武器？是不是就是那个传中喝一口就能精神百倍的‘清醒风暴’？”
“不止呢！听他跟苏学霸是一个神秘组的，专门搞黑科技！”
“人不可貌相啊，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厉害……”
王胖子与有荣焉，挺着肚子走在林枫旁边，仿佛那些目光是冲着他来的，时不时还对着窃窃私语的同学点头致意，一副“没错，这就是我枫哥”的嘚瑟模样。
“枫哥，看见没？咱们这回是真火了！”王胖子压低声音，兴奋地搓着手，“‘清醒风暴’虽然被校方明令禁止校内销售，但名声打出去了啊！现在好多外校的人都在打听！而且，龙教授那边可是实打实的订单！咱们的‘龙巢工坊’总算有个像样的开门红了！”
林枫心里也颇为受用，这种凭借“本事”（虽然是系统和伙伴的）赢得认可的感觉，确实比之前偷偷摸摸卖货要舒畅得多。但他表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淡定：“低调，胖子，低调。这才哪到哪。”
“低调啥啊！”王胖子不满地嚷嚷，“咱们现在要乘胜追击！我连新产品的宣传语都想好了：‘连军方实验室都认证的品质！’ 这广告打出去，得有多炸裂！”
林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你找死啊！龙教授的订单能随便拿出去宣传吗？想被请回去喝茶是吧！”
王胖子掰开他的手，嘿嘿笑道：“我懂我懂，内部资料，内部参考嘛！不过枫哥，龙教授那边要的量不，咱们……生产跟得上吗？”他挤挤眼，意有所指。
林枫明白他的意思，制造过程全靠系统，只要原材料（借口）到位，产能根本不是问题。“放心，老爷子那边渠道稳定，保证按时按质交付。”
他现在头疼的是另一件事——苏远发来的那份“仪器采购清单”。
课间，林枫凑到苏远旁边，把龙教授订单顺利搞定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再次郑重道谢。
苏远正在刷一本厚厚的物理竞赛题集，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林枫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苏同学，你发我的那个光谱仪的清单……”
“看了？”苏远终于停下笔，抬眼看他，眼神清亮，“二手的也行，但性能指标不能低于我列出的下限。这是开展后续‘兴趣组’活动，进行材料表面分析和成分快速检测的基础设备。”
她得理所当然，仿佛高中生搞个兴趣组，配台便携式光谱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枫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是……这玩意儿，就算二手的，好像也挺贵的吧？”他查过，哪怕是最基础的型号，价格也让他这个刚刚看到点“钱景”的作坊主肝颤。
苏远合上习题集，认真地看着他：“林枫，你想一直停留在打闹，靠着‘古方饮料’和些聪明走下去吗？”
林枫一怔。
“龙教授的订单是一个契机，但你不能只满足于当一个‘效果比较好的饮料供应商’。”苏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力，“你背后那位‘老爷子’的技术，或者，你所掌握的那些‘想法’，应该用在更值得投入的地方。材料、能源、精密加工……这些才是根本。”
她指了指那份清单：“这台光谱仪，可以帮我们更准确地了解物质的本质，是迈向真正‘工业’探索的第一步。投资是必要的。还是，你接龙教授的订单，赚的钱还不够买一台基础设备？”
林枫被她得哑口无言。苏远看得太透彻了，直接点明了他现在面临的瓶颈和未来的方向。确实，如果只满足于卖饮料，那他这个“工业狂魔”也太掉价了。系统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我……我尽量想想办法。”林枫深吸一口气，感觉钱包在哀嚎，但理智告诉他，苏远是对的。这钱，得花！
“嗯。”苏远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可以作为组的固定资产入账，以后如果产生收益，按比例扣除成本。”
林枫：“……” 您可真是个机灵鬼，账算得明明白白。
就在这时，班主任笑容满面地走进教室，宣布了一个消息：“同学们，安静一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班的林枫、苏远同学，以及王浩同学，他们组成的课外兴趣组，在之前的校际篮球赛中，运用科学知识为学校争得了荣誉，得到了校领导的表扬！希望大家都能像他们一样，积极思考，勇于实践！”
“哇——！”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掌声。
王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站起来向四周拱手，就差“承让承让”了。
林枫和苏远则相对淡定许多。林枫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苏远则是完全不在意这种形式的表扬。
下课后，连以前很少跟林枫话的学霸圈子和体育生圈子，都有人主动过来跟他搭话，询问“兴趣组”的事情，或者旁敲侧击地打听“清醒风暴”还有没有存货。
韩鹏更是直接搂住林枫的肩膀，用力拍着他的背：“枫哥！啥也不了！以后有啥事，招呼一声！我们篮球队的兄弟随叫随到！”
林枫被拍得龇牙咧嘴，心里却暖洋洋的。这种被认可、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然而，名声带来的不全是便利。
当他下午去图书馆想安静地完善一下“自动化卷轴篆刻机”的图纸时，总有不认识的同学过来好奇地看他画的是什么；去卖部买水，会被老板娘多问两句“那个提神饮料就是你弄的啊？”；甚至上厕所，都能听到隔壁坑位在讨论他……
“枫哥，你现在是名人了，得有名饶派头！”王胖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觉得咱们可以设计一个组Logo，定制一批文化衫……”
林枫赶紧打断他的畅想：“打住！你还嫌不够显眼是吧？”
他算是体会到了，出名也有出名的烦恼。他更渴望的，还是能安静地搞自己的“工业”，而不是成为校园八卦的中心。
晚上回到家，父亲林国正难得地没有立刻钻进书房看新闻，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林枫进门。
“爸。”林枫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也听了学校里的风言风语。
林国正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林枫乖乖坐下。
“听，你们在学校搞了个什么组？还帮篮球队赢了比赛？”林国正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
“嗯，就是……课外兴趣组，探讨一下科学应用。”林枫谨慎地回答。
林国正看了他几眼，点零头：“有自己的兴趣是好事。能学以致用，帮助集体，更好。”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但是，林，记住我跟你的，分寸！尤其是涉及到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安全是第一位的！听你还弄了什么饮料？”
林枫心里一紧，赶紧解释：“爸，您放心！就是一些然植物提取的，成分绝对安全合规！连……连龙教授他们都检测过，还给我们下了订单呢！”他心翼翼地抛出了龙教授这个“权威认证”。
果然，听到“龙教授”和“订单”，林国正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龙教授是权威，他认可，明你弄的东西至少安全性没问题。但是，不能骄傲，不能飘！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明白吗？”
“明白！爸您放心！”林枫赶紧保证。
林国正挥了挥手：“行了，去学习吧。”
林枫如蒙大赦，溜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家庭关也暂时通过了。
他走到书桌前，看着屏幕上“自动化卷轴篆刻机”的复杂草图，又看了看苏远发来的那份闪着“金钱光芒”的光谱仪采购清单，最后想到龙教授那份沉甸甸的饮料订单和系统里等待完成的诸任务……
名声是有了，但压力和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更多了。
他揉了揉额头，苦笑一声。
这“工业狂魔”的路，果然是名声与“订单”齐飞，麻烦共榨一色啊！
不过，这种充实（并贫穷着）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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