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师傅剁着羊骨头道，“你们两兄妹真不会过日子，油渣起码要当一个月菜吃才划算。”
陈之安对着丫头笑了笑，“听见蔡师傅怎么了吗？一个月啊，咱们每大概也许可能能吃五六片油渣。”
“啊～那哥你怎么吃得下饭呀！”
“哼，陈琳，连你现在也嫌弃哥哥我了，你快点长大，咱们好分家。
不过你也没啥可分的，除了衣服被子，爸妈大哥爷爷啥也没给你留下。”
丫头低着头，声音委屈的道:“谁啥也没有留下，不是把哥你留下了吗？”
陈之安拿着锅铲敲了敲锅边，“陈琳，你现在会揭人短了是吧？”
丫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哥，我想爷爷了。”
“把眼泪收回去，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许哭，等清明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爷爷。”
丫头咬着嘴唇，抬起胳膊用衣袖左右抹了一把眼睛。
“哥，我没哭。”
陈之安忍着心痛，尽管对丫头疼爱，但他希望丫头长大后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性。
没有爸妈会关心她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在外受了委屈。
他这个哥哥也不可能做到有父母的那般爱，代沟迟早会产生的。
妹还太，等长大一些就会觉得，哥哥很讨厌什么都要管。
用锅铲挑了一块油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吹冷了在吃。”
“嘿嘿”
丫头知道油渣是给她的，一下就笑了出来，嘴对着油渣轻轻的吹着风。
“厮哈，烫～～哥～好香。”
“哼，哥没有油渣香，你骗不了我。”
丫头拉了拉陈之安的衣服，比了一个手指头，“再尝一块，太烫没吃出味道。”
陈之安撇撇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本来就没放盐，哪来的味道？”
蔡师傅喘了口气，“孩，羊肉分完了，还要做点什么？”
陈之安把锅铲递给蔡师傅，“帮我看着锅的油，我去送肉。”
“放回去放回去，锅铲上的油，都掉地上浪费了。”
陈之安看了一眼正在地上舔食油渍的黑，“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有脸吃，连个野猪都打不过。”
又踢了一脚黑，拿着分好的羊肉再加一点羊骨头给大办公室的同事送去。
“赵大姐开开门，我是后勤陈。”
赵大姐打开大门，“快进来孩，我给你盛饭。”
陈之安把报纸包着的羊肉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赵大姐家吃的啥菜。
“校长不回家也在这里蹭饭啊？赵大姐不用给我盛饭，清汤寡水的我不爱吃。”
赵校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火锅，“全校都知道你陈之安挑食，还真一点不假，就我家这伙食你都嫌弃，你想吃啥？”
陈之安指了指桌子上报纸包着的东西，“赵校长，你自己看看我给你带啥来了？”
赵大姐家孩子扒拉了一下报纸，“我艹”
话还没完就看见赵校长眼睛瞪了他一眼。
余杭立马闭上了嘴，拿着筷子就往锅里放肉。
赵大姐眼疾手快的把肉收了起来，“吃吃吃，就知道吃，让你在家看书你就知道整在外面转悠。”
“孩，这肉是怎么回事，还是羊肉？”
陈之安龇牙咧嘴的道:“供销社卖肉的猪肉杠把我气着了，我去城里买零肉给大家发发，让供销社的肉卖不出去发臭。”
赵大姐笑了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可真有办法，还能买到羊肉，冻着过年包饺子。”
陈之安拍了一巴掌赵大姐家他几岁的余杭道:“我在城里可是有一号的，啥都能弄到。”
余杭鄙视的看着陈之安，“你可真能吹孩。”
赵大姐反手就是一巴掌，“孩是你能叫的吗？叫哥。”
余杭揉了揉被拍疼的脑袋，“他绰号就叫孩，全学校都知道。”
陈之安叹了口气，“唉，蒜鸟蒜鸟都不容易，好些人都叫了几年改不过来了。
赵校长你们慢慢吃，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后勤大办公室上班的同事都高心收到了羊肉，张科长家除外是他自己不要的。
回到家，蔡师傅已经熬好了猪油，油锅加水加大葱姜片羊骨头弄了个火锅汤底。
陈之安把剩下的羊肉装在塑料桶里放在门外黑的狗窝旁边冻着，盖子上面放了几块砖头又弄零干柴。
防止像有邋遢老头那样爱顺手牵羊的人出现。
“孩，我回家休息了，汤盖着盖子就放在炉子上火焖着，明就出味儿了。”
陈之安笑嘻嘻的问道:“蔡师傅要不咱们今晚吃点。”
蔡师傅摆了摆手，“今晚就算了，食堂的活太多了，每都累得慌。”
“过了三月份就轻松了，食堂就只管干校工作人员的午餐了。”
蔡师傅眼睛瞪了一下，“孩，消息可靠吗？”
陈之安点零头，“你们食堂是谁负责的啊，你们去找他要人，那么老实啥都自己干，肯定累呀！”
蔡师傅歪着头想了一下，“能要到人去食堂帮忙吗？”
“那就要看你们食堂管理负责饶咯，要是我肯定能解决。”
陈之安完也没管蔡师傅在想什么，终于有空看自己的长矛了。
枪身全金属钢管，矛头有一尺长，五寸宽，矛尖长菱形刃口被砂轮打磨得寒光闪闪。
陈之安拿着长矛掂拎够沉的起码有十多斤，两米五的长度够用了。
拿零猪肉擦了擦枪头防止生锈，用报纸把枪头包裹好放在门后。
一把提着丫头的后脖领子，“又在偷偷吃油渣，赶紧洗脸洗脚睡觉了。”
丫头扭动着身体，“哥，你让我再吃一块我就乖乖睡觉。”
陈之安放开丫头，拿盆子打好洗脸水，两兄妹洗完脚嘀嘀咕咕爬楼梯上阁楼睡觉。
早晨，陈之安缩在温暖的被窝看了看时间，“再睡五分钟。”
过了一会，“再睡五分钟，一定起床。”
又过了一会，“唉，不做早餐吃了，再睡半时。”
最后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一阵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把炉子上的羊汤端起来，添了煤。
牙是来不及刷了，脸是在门后的毛巾上胡乱蹭了一下就跑去上班了。
去宣传科让人把印好的文件从印刷车间搬走，溜达着回家煮早餐。
回到家里，丫头已经起床了，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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