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碎片上的“7”字被夏野用指尖抠了下来，是块指甲盖大的薄铜片，背面刻着细密的齿轮纹，齿牙间距和钟表店的齿轮完全一致。她翻出靴底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那个凹陷的“7”字边缘，竟和铜片的纹路严丝合缝，像特意为它留的位置。
“又是7。”陈凯凑过来看，手指在铜片上戳了戳，“3号钟的指针卡着7，6号钟摆刻着7，现在连铜镜碎片都带7，这数字是跟我们过不去还是咋的？”
林默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敲着，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声：“汉斯的钟表店开业于1907年，他的学徒档案编号是7号，我父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通话记录显示时间是晚上7点整。”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夏野，“这个数字一定和失踪案有关。”
夏野突然想起父亲工具箱里的暗格，内壁刻着的“7”字周围，也有圈模糊的齿轮印，当时只当是磨损，现在看来，分明和这铜片如出一辙。她把铜片往钥匙柄的凹陷处一扣，“咔”的一声轻响，铜片稳稳嵌了进去，原本缺了一角的钥匙齿纹瞬间完整了，像块拼图终于找到了归宿。
“管它什么意思，能用就校”她掂拎修好的钥匙，分量沉了些，却更趁手了，“不定是开祠堂大门的。”
赵晓扒着夏野的胳膊，手指着铜片上的齿轮：“姐姐你看，这个转起来的话，肯定和钟表店的齿轮咬合得上！像我玩过的齿轮积木！”
夏野低头一看，铜片上的齿轮果然留着转动的凹槽，用指甲一拨，竟真能缓缓转动，带动钥匙柄微微震动。“还真是个活扣。”她挑眉，“这设计倒比机床的卡扣精巧。”
林默凑近观察，突然指着铜片转动后的纹路：“转半圈后，齿轮组成的图案和婚书上的红印吻合！”他翻出手机里存的婚书照片，红印的边缘确实有圈齿轮状的凸起，“这钥匙不仅能开锁，还能解密。”
“越来越花哨了。”夏野把钥匙揣回靴底，“走吧，祠堂的门估计等着这玩意儿呢。”她率先迈步下阶梯，军靴踩在石面上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陈凯，把你那破锣带上，万一遇着东西，敲它比喊救命管用。”
陈凯慌忙抱起锣，嘟囔着“我才不要敲这催命锣”，却还是紧紧跟在后面。张岚抱着赵晓，声问：“夏野，你……祠堂里真的有牌位吗？”
“有也不怕。”夏野头也不回，“牌位又不会跳起来咬人。真跳起来，我就拆了它当柴烧。”话虽如此，她还是摸了摸靴底的钥匙，铜片的棱角硌着脚心，提醒她打起精神。
阶梯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闻到檀香混合着灰尘的味道。夏野数着台阶，正好走到第七级时，前方出现了扇朱漆大门，门环是两个铜制的蔷薇花，花瓣紧闭着，像在沉睡。
“到了。”夏野停在门前，指尖抚过冰凉的门环，“往生祠。”
她掏出修好的青铜钥匙，对准门环中心的锁孔——那锁孔，赫然是个蔷薇花苞的形状，大正好容得下钥匙。
铜片上的齿轮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夏野深吸一口气，将钥匙缓缓插了进去。
这一次，她有种预感，所有的答案，都藏在这扇门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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