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措温布,西行的道路愈发难校吉普车在干涸的河床、嶙峋的戈壁和陡峭的坡地间艰难穿行,车窗外是望不到边际的荒凉。空始终笼罩着一层灰黄色的尘霾,连夕阳都显得有气无力,将地染成一种病态的昏红。
随着距离黑石山越来越近,空气中那股令人不适的污秽与死寂感也愈发浓重。不仅仅是灵气被污染,仿佛连构成这片土地的基本法则都在被某种力量缓慢地扭曲。风声不再是单纯的呜咽,时而夹杂着细微的、如同金属刮擦又似低语般的杂音,搅得人心神不宁。
“这里的‘风’,带着邪气。”胡瑶闭目感应片刻,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锐利如刀,“不仅仅是环境被污染,更像是……某种庞大存在的‘呼吸’。”
宥乔的反应最为强烈。她蜷缩在座位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微微发抖。“好多声音……好多……痛苦的、疯狂的……低语……它们在风里,在石头里……” 她体内的血脉之力对这种纯粹的邪恶与扭曲环境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共鸣,使得她被动地接收到了太多负面信息,这对她的精神是巨大的折磨。李杞不得不再次为她行针,并让她含服了更强的宁神药物,才勉强压制住她的不适。
傍晚时分,一片突兀的、仿佛被浓墨浸染过的黑色山脉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那就是黑石山。
与我们一路行来的土黄色调截然不同,那片山脉通体漆黑,寸草不生,岩石棱角狰狞,在昏红的夕阳下反射着不祥的幽光。山脉上空,凝聚着一团肉眼可见的、缓慢旋转的暗红色气旋,如同一个巨大的、污秽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片荒原。
我们不敢再驾车靠近,在距离黑石山尚有十余里的一处风蚀岩柱群中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洼地,将吉普车仔细伪装起来。
“我和胡瑶先去前面探路。”我对李杞和状态不佳的宥乔道,“阿劲,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保持警戒。”
阿劲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宥乔现在的状态需要保护,重重地点零头:“放心,有我在!”
我和胡瑶借着暮色和岩柱的掩护,如同两道轻烟,向着黑石山的方向潜行而去。
越靠近,那股邪异的压迫感就越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混合着腐肉的腥臭气味。地面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坑洼,以及一些散落的、刻画着倒转星辰图案的黑色碎石。
当我们潜行至距离黑石山主峰约五里处时,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谷地边缘,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用黑色石块垒砌的简易哨塔,上面有穿着黑袍的身影在巡逻。更远处,山谷的入口处,邪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强行闯入必然会被察觉。
“守卫很严密。”胡瑶用意念传递信息,【哨塔三个,呈犄角分布。谷口有邪力结界,强度很高,硬闯会惊动里面所有人。】
我开启法眼,极力向山谷内望去。透过那翻滚的暗红色邪气,隐约可见山谷深处,依着山势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由黑色石头和不知名金属构成的祭坛。祭坛呈阶梯状,顶端似乎是一个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一座模糊的、扭曲的拱门形结构的轮廓!
那难道就是……“圣门”的雏形?!
祭坛周围,影影绰绰有数十名黑袍人正在忙碌,他们围绕着祭坛,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持续的仪式,低沉的、怪异的吟唱声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能隐隐传来,钻进饶脑海,引动负面情绪。
而在祭坛下方,靠近山壁的地方,似乎用粗大的木桩围成了几个栅栏。借着祭坛周围点燃的、散发着绿光的诡异火把,能看到栅栏内蜷缩着一些模糊的身影——是被抓来的活祭品!
“看到了吗?”我低声道。
胡瑶点零头,眼神冰冷,【祭坛,门,活人。仪式还在准备阶段,但邪能汇聚的速度很快。必须在‘星辰归位’前破坏它。】
就在我们仔细观察时,祭坛顶端,一个身形格外高大、手持扭曲骨杖的黑袍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仿佛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们藏身的方向!
不好!
被发现了?还是仅仅是被感知到了?
我和胡瑶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将身体紧紧贴附在冰冷的岩石后面。
那道目光在我们这个方向扫视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不能再待了,立刻撤回。”我当机立断。
我们沿着原路,以更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藏车点。
将侦察到的情况告知李杞和阿劲后,所有饶脸色都无比凝重。
“祭坛已成,‘门’的框架已立,活祭品就位,邪教徒数量众多且有高手坐镇……”李杞沉声道,“形势比预想的更严峻。”
“管他娘的多严峻!”阿劲低吼道,“难道看着那帮杂碎杀人开门吗?干他娘的!”
宥乔服了药,状态稍微稳定,她听着我们的描述,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那些被关起来的人……我们必须救他们。”
如何行动?
强攻显然不智,对方人数占优,且有地利和邪阵加持。
潜入?谷口的邪力结界和严密的哨卡是巨大障碍。
等待?时间不在我们这边。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绕过正面防御,直击仪式核心,并尽可能解救活祭品的计划。
夜色渐深,黑石山方向那暗红色的气旋如同恶魔的心脏,在黑暗中一下下地搏动着。留给我们的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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