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和阿霜从谷口出发时，晨光刚把山林的影子拉得稍短。
林默肩背弓弩，箭囊里整整齐齐插着十根木箭，箭尾的卡扣朝上，方便随时取用；腰间别着柄短刀，刀鞘用粗布缠了两圈，避免走路时晃出声响。
阿霜则把木弓斜背在肩上，箭囊斜挎在另一侧，双手自然垂握弓臂，指尖轻轻贴着木质弓身，脚步轻快却不急躁，没发出多余动静。
到了谷外开阔地，林默停下脚步，抬眼扫过四周的树林轮廓，最终指向村民聚集地的反方向。
村民那边估计找不到什么大型猎物，兔子山鸡这种肯定会有，但林默出来的目标并非是这些猎物。
如果只是想要抓山鸡兔子，那谷内就可以做到了，没必要还特地出来。
而且林默也不想去和村民们见面，不打算去和他们抢猎物，虽然林默现在也挺好奇村民们过得如何。
“那边是深山老林，平时没人去，猎物不会被频繁走动的人惊走，咱们往那边找。”
阿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那片树林更密，枝叶层层叠叠，连阳光都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
她没多问，只是点头，率先迈步往那边走，林默紧随其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前，林默又叮嘱：“保持五米距离，你在前探路，我在后观察。山里情况杂，不管看到什么异常，先停步，咱们确认后再动。”
阿霜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脚步没停，只是默默调整了步速，确认彼此都在安全范围内，不拖沓，也不冒进。
行至半刻钟，两人进入浅山区域，脚下的路渐渐从草地变成落叶覆盖的林地。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山坳，两侧是缓坡，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凹陷路径，路径上的落叶被反复踩踏得紧实，边缘还能看到细的蹄印。
不是人类的脚印，形状更圆，边缘带着模糊的分叉。
林默也没有想到运气会这么好，这么快就发现野猪的踪迹了，只能这大山里面资源丰富。
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之前打猎到的那头牛一样的野猪王，还有远比印象中更硕大的黑熊，都证明了这山里的物资够多。
林默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阿霜也停步：“这是兽道，山坳地势低，猎物走这种路不用爬坡，省力，所以都喜欢从这儿过。”
阿霜顺着他的目光蹲下身，手指轻轻摸过压实的落叶，指尖能感受到下面土壤的硬度，她抬头看向林默：“落叶下的土很实，不是偶尔走一次的路，应该是常走的。”
林默蹲在她旁边，手指指向蹄印边缘：“再看这些蹄印，虽然浅，但分布得匀，明最近还有猎物从这儿过，没被杂草覆盖痕迹。”
完，林默抬手感受了下风感，风从东边往西边吹，带着山林里潮湿的草木气息。
他对阿霜：“你走东边，我走西边，咱们错开一米距离。风会把咱们的气味往西边吹，刚好远离兽道延伸的方向，野猪的嗅觉比狗还灵，闻见人味就会往反方向跑，咱们得避开这个。”
阿霜没多问原因，直接起身走到东侧的位置，又调整了下背上的木弓肩带，让弓身贴紧后背，避免走路时晃动出声。
林默见她站好，补充道：“等会儿沿兽道走，脚步轻些，别踩断树枝，声音也会惊走猎物。要是遇到挡路的东西，先跟我示意，别自己动手挪。”
阿霜点头，将垂在身前的箭囊带又紧了紧，确保箭不会在走动时相互碰撞。
她毕竟不是猎人，对狩猎是新手，所以林默什么她就做什么。
沿兽道走了没几步，路边突然长出一丛带刺的灌木丛，枝条上的尖刺细细长长，部分枝条还挡在了兽道中间，要是硬走，很容易勾到衣服。
林默抽出腰间的短刀，右手握住刀柄中部，左手轻轻扶在刀背，避免下刀时手抖。
他没直接垂直砍，而是斜着下刀，刀刃贴着灌木的茎秆切入，这样能避免刀刃被木质卡住。
每砍断一根枝条，他就会轻轻往路边扔，动作轻且快，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偶尔有枝条落地时的轻微声响，很快被风吹散。
阿霜站在旁边等他清理完，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清理这些灌木？绕开也能走。”
林默把短刀插回刀鞘，拍了拍手上的碎木屑：“灌木刺会勾破衣服，要是等会儿被野猪追，衣服被勾住，跑都跑不快。而且挡路会减慢咱们的速度，得保持随时能快速移动的状态，不能被这些东西绊住。”
阿霜听完没再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让林默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眼神留意着周边的动静，她可是知道这山里有熊的。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一棵松树，树干不算粗，但枝叶茂盛。
林默突然停下，手指指向树干一米高的位置：“你看这里。”
阿霜凑过去，只见树干上的松脂有一块明显的剥落痕迹，剥落处还挂着几根深色的毛，粗硬，不像兔子或山鸡的绒毛。
林默伸手轻轻捏起一根毛，放在指尖看了看：“这是野猪的鬃毛，野猪夏怕蚊虫，会蹭松脂，松脂黏性大，能粘住身上的蚊虫，蹭的时候就会把鬃毛挂在松脂上。”
他绕着树干走了一圈，发现树干另一侧也有相同的松脂剥落痕迹，甚至还能看到更清晰的蹭痕，像是野猪用身体反复摩擦留下的。
而且这痕迹看起来非常的新，仿佛就是刚刚才被蹭过的一样，如果真的是野猪的话，这就意味着野猪还没走远。
林默对阿霜解释：“这树就在兽道旁边，野猪走兽道时，肯定会过来蹭松脂，明咱们走的方向没错，离野猪越来越近了。”
阿霜抬头看了眼松树顶赌枝叶，没发现异常，才跟着林默继续沿兽道往前走，脚步比之前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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