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这边
众多风云弟子站在高架上看着脚下
许少安从泥泞中爬起来
少年的白色道服早已被泥浆浸透，墨色的污渍顺着衣角往下淌，在坑洼的地面晕开一片深色
他的膝盖陷在烂泥里，指节因为用力抠住湿滑的土块而泛白，指缝间全是黑褐色的泥垢。
刚才的侧踢落空时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摔进这片雨后的泥沼，现在每动一下，粘稠的泥浆就像有生命般拉扯着他的四肢
教练的吼声还在耳边回荡：“实战里没人会等你爬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带着土腥味的风。左膝先用力撑起，泥浆“咕叽”一声被挤开，接着是右手，指尖在泥泞中找到一丝支撑点。腰腹猛地发力，上半身从泥浆中拔起，带起一串浑浊的水珠。
右腿还陷在泥里，他低头看了眼道服上沾着的泥块，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靶子，猛地一拧胯，右腿带着泥水抽出，稳稳站在地上时，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可能是因为自己能量消耗过度，右手不自觉的在抖动，左手狠狠抓了一把右手
他抬手抹了把脸，留下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泥痕，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钉子。
“再来！”他对着空旷的训练场喊，声音里混着粗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无数靶子飞过来，他在泥泞
许少安半跪在泥泞里，道服下摆早已和污泥缠成一团。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混着额角的汗水流进眼里，他却连眨都没眨——视野里，数十个彩色靶牌正从不同方向飞射而来，带着破空的锐响
他猛地弓起脊背，左手撑地的瞬间，右腿已如蓄势的弹簧弹出，带着泥浆的侧踢精准扫中左侧飞来的蓝色靶牌。“啪”的一声脆响，靶牌应声飞裂，而他借着反作用力旋身，左腿屈膝上抬，脚跟狠狠磕中头顶落下的红色靶牌，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
污泥在他脚下炸开细的水花。前踢、横踢、后旋踢……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跆拳道特有的凌厉，却又因泥泞的阻碍多了几分沉凝。手臂的格挡与出拳也没停，右拳裹着劲风砸中斜前方的靶牌，震得指节发麻，可下一秒，左手已如刀劈出，精准切中从腋下溜过的黄色靶牌边缘。
飞射的靶牌越来越密，有的擦着他的耳际掠过，有的几乎要撞上鼻尖。他的呼吸越来越粗，肌肉在持续发力中隐隐发颤，可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在泥沼里燃起的火。忽然一个矮身，避开正面飞来的三个靶牌，同时右腿后摆，脚背绷直如鞭，竟在腾空的刹那连踢中身后两个靶牌。
落地时膝盖重重砸进泥里，溅起的污泥糊了满脸。他却借着这股冲劲拧身，双拳齐出，左右开弓击中最后两个靶牌。当最后一块靶牌坠地时，他才拄着膝盖喘息
高架上的风云教练看着他忍不住感叹
“这样才，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了”
“这子刚来就要求要最严厉的训练，可惜长安不在，要不然，他可能会喜欢这子”
“这种强度的训练，他坚持了这么久，也算是意志力坚定了”
“既然能坚持住，那就再加强，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心一点，别把人给练费了，不然不好交代”其中一个教练吩咐
许少安浑身的泥浆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指缝间还夹着一块靶牌的碎片，他体力透支以后，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就连视线也跟着模糊
雨还在下，他望着漫散落的靶牌残骸，忽然低低笑出声，声音混着喘息，雨水打在他脸上，他闭上眼睛感受雨水的冲击
台上的教练吩咐身后的人：“等他上来，带他去休息”
“是，教练”
许少安用手撑着的，想站起来，可是极度训练后，他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又跪了下去，一旁的风云弟子刚想上来扶他
“不用”他道，就连声音也带着嘶哑
他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墙离开训练场
等他回到自己房间，他把整个人都泡进浴缸里
过了半个时，他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没有力气起来，只能喊一句
门口的风云教练进来，这个教练是江知羽特意嘱咐要照顾好许少安的
“还好吗”教练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嗯，死不了”
“你师兄让你注意一点身体”
“让他放心，我还要回去见我师姐，没那么容易死”
现在许少安身上的戾气很重， 比刚来的时候还要重
“教练组，让你休息一，一过后训练强度升级”
许少安连头都没有抬：“知道了”
“你师姐对你很重要吗”教练问出了这一个月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许少安抬眸，他没有话，只是沉默地埋头
教练看他不愿意，起身走到门口
许少安抬头：“她非常重要，比任何都要重要”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句句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教练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看这个训练再苦再累都没有抱怨的少年，他不明白这么年轻的少年眼睛里面怎么会存在这种情绪，就好像死气沉沉可埋藏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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