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出生后的第三，花盛抱着襁褓里的家伙，第一次给她换尿裤时，手指都在发颤。家伙软乎乎的，像团刚出炉的，他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碰伤她，纸尿裤的粘扣在指尖滑了三次才总算扣好，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笨手笨脚的。”乐乐靠在床头笑他，声音还有点虚弱，眼里却盛着温柔的光。花盛抬头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第一次嘛，谁还没个新手期。”着低头在乐额头上亲了一下，家伙像是感觉到了，嘴咂了咂，眼睛还闭着，睫毛颤了颤。
从那起，花盛的生活里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任务——学做奶爸。他把育儿手册翻得卷了边，手机里存满了育儿博主的视频，连开视频会议时，桌角都放着一本《0-3个月婴儿护理指南》。有次开高层会议，他正着季度计划，忽然听到婴儿床里传来哭声，立刻跟客户道了歉，抱着乐就去冲奶粉，回来时脸上还沾着点奶渍，却笑得一脸得意：“刚学会的，她喝了120毫升呢。”
四个长辈更是把乐宠上了。高途每早上准时提着保温桶来，里面是熬了四时的鲈鱼汤，是给乐乐补身体，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乐的婴儿床：“让外公抱抱，今我们乐又长漂亮了。”沈文琅则把书房改造成了婴儿游戏室，墙上贴满了卡通贴纸，连书架最底层都摆满了毛绒玩具，退休老教授蹲在地上拼积木的样子，让家里的阿姨都忍不住笑。
花咏和盛先生更夸张，直接在老宅后院开辟了一块花园，是等乐会走路了，就带着她认花草。花咏还特意去学了摄影，每对着乐拍个不停，手机相册里存了上千张照片，连打哈欠的样子都被做成了表情包。
花盛每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干净手，接过乐。家伙像是认人，一到他怀里就特别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偶尔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抓得紧紧的。这时候花盛就会把所有工作上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坐在沙发上，能对着她看好久，嘴里还念念有词：“乐今又长了一毫米，你看这脚丫，比昨又胖零……”
有半夜，乐突然哭闹不止，乐乐累得睡着了，花盛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家伙哭得脸通红，他试了换尿裤、喂奶粉都不管用，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想起育儿视频里的“白噪音安抚法”，赶紧打开手机播放雨声，又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不知走了多少圈，怀里的哭声渐渐了，乐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刚好落在乐脸上，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影子。花盛低头看着，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软又暖。他以前总觉得，成功是签下大项目，是公司市值翻倍，可抱着乐的这一刻才明白，能让怀里的家伙安安稳稳睡着，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成功。
乐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床头看着他，轻声：“以前谁跟我‘男人带孩子是浪费时间’的？”花盛回头冲他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心翼翼地把乐放回婴儿床，动作已经熟练了很多。
“不一样，”他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乐乐的手，“以前不懂，现在才知道，陪她长大这件事，比任何项目都重要。”
乐满月那，花盛亲手做了本成长相册，第一页贴着她的脚印，旁边写着一行字：“我的乐，愿你慢慢长大。”相册里还夹着一张纸条，是他学换尿裤时被乐乐拍下的“黑历史”——他穿着西装，手里却捏着皱巴巴的纸尿裤，表情一脸茫然。
四个长辈看着相册，笑得直不起腰。高途拍着花盛的肩膀：“行啊子，现在换尿裤比谈生意还熟练。”花盛挠挠头，眼里的骄傲藏不住：“那是，我女儿的事，必须精通。”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乐躺在婴儿车里，挥舞着手，像是在回应大家的笑声。花盛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乐乐刚怀孕时，他还在担心自己做不好爸爸，可现在看着乐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越来越熟练的动作，才明白所谓的“做好准备”，从来不是等什么都学会了才开始，而是从决定爱她的那一刻起，就拼尽全力去学、去做。
他低头在乐乐耳边轻声：“你看，我们做得还不错，是吧？”乐乐笑着点头，伸手抚平他皱着的衬衫领口：“嗯，花奶爸，继续加油。”
窗外的花开得正好，风里带着花香，也带着这个家新的味道——是奶渍的甜，是尿裤的暖，是深夜哄睡的轻哼，是笨拙却认真的每一个瞬间。花盛知道，未来还有很多“第一次”等着他：第一次教乐走路，第一次听她喊“爸爸”，第一次送她去幼儿园……但他一点都不怕了，因为他已经学会了最重要的事——用耐心和爱，去接住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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