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和高途拖着行李箱走进家门时，玄关的风铃叮当作响，带着点旅途归来的雀跃。一个多月的北欧之行让两人晒黑了些，眉宇间却带着舒展的笑意，高途手里还捧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给孩子们带的极光纪念币。
“我们回来了。”沈文琅扬声喊道，客厅里却没像往常那样传来乐乐轻快的回应，只有花盛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点奇怪的红晕。
“回来了？”花盛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乐乐在楼上休息呢。”
高途换鞋的动作顿了顿：“乐乐不舒服吗？”出发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休息了。
“不是不舒服……”花盛挠了挠头，忽然搓着手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是有好事，等会儿让他自己跟你们。”
沈文琅和高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正着，楼梯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乐乐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来，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脸颊圆润了些，眼底泛着温润的光。
“回来了？”他笑着打招呼，声音比往常轻柔了些，“旅途还顺利吗？”
“顺利，就是想你们了。”高途走上前，想像往常那样拥抱他，却被花盛不着痕迹地拦住。
“慢点慢点，”花盛紧张地扶着乐乐的胳膊，“现在可不能随便抱。”
沈文琅挑眉：“怎么回事？”
乐乐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花盛的手，指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我怀孕了，六周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沈文琅手里的行李箱“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高途手里的木盒差点脱手，两人都瞪圆了眼睛，像是没听清。
“你……什么？”高途的声音有点发颤。
“怀孕了。”花盛把乐乐护在身后，笑得合不拢嘴，“上周去做了检查，医生一切都好。”
“真的？”沈文琅快步走上前，却在离乐乐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的肚子，“那……那有没有不舒服？想吃点什么？”
“都好着呢。”乐乐被他们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拍了拍花盛的手背，“就是前阵子有点孕吐，现在好多了。”
高途忽然红了眼眶，走上前轻轻碰了碰乐乐的肩膀，像是怕碰碎了似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盼着家里再添个孩子，盼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沈文琅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给你炖点鸡汤，旅途带回来的野生菌正好派上用场。”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酸的辣的？”
“你让他歇会儿吧。”乐乐笑着拉住他，“刚回来就折腾什么，花盛每都给我炖汤呢。”
提到花盛，他的目光柔和下来。这些孕吐难受，是花盛每变着花样做清淡的菜，夜里他腿抽筋，花盛总能第一时间醒过来给他揉腿，连公司的事都推了大半，一门心思守着他。
“那不一样，我这是……”沈文琅的话没完，就被花盛打断了。
“让他去忙吧，”花盛把乐乐扶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垫了个靠枕，“他这是高兴坏了。”
等沈文琅进了厨房，花盛才在乐乐身边坐下，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辛苦你了，我的宝贝。”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眶泛红，“又要让你受一次罪了。”
怀江熠的时候，乐乐吐得厉害，瘦了十几斤，生的时候又遭了不少罪，他一直记在心里，总觉得亏欠他。这次得知再怀孕，他既高兴又心疼，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不适。
“不辛苦。”乐乐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踏实又温暖，“你陪着我，就不辛苦。”
花盛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把他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抱着易碎的瓷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他在乐乐耳边低声，热气拂过他的耳廓，“什么都不用你做，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乐乐靠在花盛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扬起。他知道花盛到做到，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好，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从未变过。
客厅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温暖得像春的风。沈文琅在厨房探出头，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了回去，嘴角带着欣慰的笑。高途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摩挲着那枚极光纪念币，忽然觉得，这次北欧之行许下的愿望，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实现。
家里要添新成员了。
这个念头让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沈文琅往汤里加了把枸杞，心里盘算着要给乐乐请个最好的营养师，高途打开手机查着孕妇注意事项，花盛则在给乐乐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
乐乐靠在花盛肩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沈文琅，和认真查手机的高途，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身边有爱的人，家里有温暖的烟火气，还有一个正在悄悄长大的生命，等着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欢喜。
“对了，”乐乐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花盛的手，“还没告诉孩子们呢，等念途和江熠放学回来，给他们个惊喜。”
花盛笑着点头，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窗外的阳光正好，风穿过树梢，带来细碎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歌。客厅里弥漫着鸡汤的香气，混合着苹果的清甜，还有一种叫做“期待”的味道，在空气里悄悄蔓延。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能给生活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而他们，正满心欢喜地，等着这束光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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