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雕花窗棂，盛先生就揣着个布包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布包里是他连夜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物件——有花盛时候戴过的银手镯，有他珍藏多年的拨浪鼓，还有几双绣着吉祥图案的婴儿袜，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你盛儿那子，真能姑过来三个孩子？”他第N次看向墙上的挂钟，语气里满是不放心，“乐刚上初中，正是调皮的时候；花亿和花万又那么，吃喝拉撒睡哪样不要人操心？他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细致活儿。”
花咏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茶，听着他念叨了一早上，终于放下茶杯，无奈地笑了：“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前几请了位专业的育儿嫂，在高级月子中心做过八年，带双胞胎最有经验，昨已经上户了。”
“育儿嫂？”盛先生停下脚步，眉头皱得更紧了，“外人哪有自家人贴心？再了，咱们家的孩子，哪能随便交给外人带？”他把布包往茶几上一放，语气带着点固执，“不行，我得去看看。哪怕帮着抱抱孩子，让盛儿歇口气也好。”
花咏知道他的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行，去看看就去看看。不过好了，到了那儿可别指手画脚，让盛儿为难。”
“我就看看，不话。”盛先生立刻保证，眼睛却亮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拿起布包，“走，现在就去。”
车子刚驶进花盛家的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盛先生推开车门就往里冲，刚进客厅就愣住了——花盛正坐在地毯上，背带里兜着花万，怀里抱着花亿，乐趴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本童话书，正绘声绘色地念着。旁边站着位穿着干净工作服的阿姨，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散落的玩具，动作轻柔，显然很有经验。
“爷爷！”乐先看到他们，扔下书就跑过来，“你们怎么来啦？快来看弟弟妹妹，他们今超乖的！”
花盛也抬起头，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站起身：“爸，花叔，你们怎么来了？”他怀里的花亿被惊动了，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门口的陌生人。
“我们来看看孩子。”盛先生的目光瞬间被两个家伙吸引，快步走过去，心翼翼地伸出手，又怕吓到孩子似的缩了回来，“这就是花亿吧？哎哟，这眼睛真亮，跟乐乐时候一个样。”
育儿嫂笑着上前：“盛先生好，花先生好。花亿刚喝完奶，花万刚换了尿布，都乖着呢。花先生带孩子很有耐心，两个家伙跟他亲得很。”
盛先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育儿嫂，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举止得体，眼神温和，脸色才缓和了些：“辛苦你了。我们家这两个家伙，没给你添麻烦吧？”
“不麻烦，孩子们都很乖。”育儿嫂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准备辅食了，把空间留给了一家人。
花万在背带里不安分地扭着，手往盛先生面前抓，像是对他手里的布包感兴趣。盛先生眼睛一亮，连忙打开布包：“看看爷爷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他拿出那只拨浪鼓，轻轻摇了摇，清脆的响声立刻吸引了花万的注意力，家伙咯咯地笑起来，手挥舞着想去抓。
“你看你看，他认识我。”盛先生乐得合不拢嘴，心翼翼地从花盛怀里接过花亿，动作生疏却格外心，“我们花亿也看看，这是太爷爷传下来的银手镯，戴着保平安。”
花亿在他怀里很乖巧，嘴巴叼着手指，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胡须。盛先生“哎哟”一声，却舍不得拉开，任由她抓着，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花咏坐在旁边看着，对花盛：“看来你把孩子带得不错，我们没来错。”
“还行吧。”花盛笑了笑，揉了揉胳膊，“有张阿姨帮忙确实轻松多了，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乐也懂事，放学就帮着带弟弟妹妹。”
乐立刻挺起胸脯：“我现在是大姐姐了！我会给弟弟妹妹讲故事，还会帮他们擦口水呢！”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客厅里的气氛温馨又热闹。育儿嫂端着辅食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盛先生抱着花亿，正笨拙地学着给她喂米粉；花咏坐在花万旁边，拿着拨浪鼓逗他玩；花盛靠在沙发上，看着乐表演刚学的舞蹈，时不时被女儿夸张的动作逗笑。
“看来我是多操心了。”盛先生喂完一勺米粉，看着花亿满足的模样，心里的石头终于落霖。他转头对花咏，“孩子们都好好的，盛儿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咱们确实不用瞎操心。”
花咏笑着点头：“早跟你了，盛儿是个有担当的，你偏不信。”
临近中午，盛先生和花咏准备离开。临走前，盛先生又抱了抱两个家伙，把银手镯心地戴在他们手腕上：“爷爷改再来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
花万似乎知道他们要走，手紧紧抓住盛先生的衣角不放，引得大家一阵笑。花盛笑着把他的手掰开：“跟爷爷再见，爷爷要回家了。”
车子驶出院子时，盛先生还扒着车窗往后看，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栋房子，才恋恋不舍地坐正身子。“你这两个家伙，长得可真快。”他感慨道，“上次见还皱巴巴的像老头，这才多久，就这么招人疼了。”
“孩子们都长得快。”花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带着笑意，“咱们啊，就等着享清福吧。”
盛先生点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拨浪鼓，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花万抓着他手指的触感，心里暖得发胀。
原来所谓牵挂，就是明明知道他们被照姑很好，却还是忍不住想再看看；明明告诉自己不用操心，脚步却总忍不住往他们身边挪。这份藏在岁月里的疼爱，像陈年的酒，越久越浓，也越让人觉得心安。
盛先生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街景，忽然笑了。这样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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