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蹲下身,戳了戳九毛茸茸的脑袋,九,你能化成人形吗?你这样口吐人言,普通人看见怕是要吓晕过去。
九甩了甩尾巴,一脸傲娇:本大仙当然能化形!只是平时懒得变而已!
谢琦闻言,立刻从行李包里翻出一套备用军装,先凑合穿,别一会儿化形了光着身子满屋跑。
南嘉刚要话,谢琦突然伸手挡住她的眼睛,语气微妙:媳妇,你先出去下。
啊?为什么? 南嘉莫名其妙。
谢琦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它是公狐狸……你在这儿不方便。
南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红透:行,我出去。九,记得把尾巴和耳朵收起来,头发要黑色的,符合1976年的特征啊!完赶紧转身出门,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九不耐烦地挥爪子:**知道啦知道啦!本大仙又不是第一次化形!
谢琦把衣服丢过去:少废话,赶紧变,别耍花样。背过身,好了,你变吧。
九跳到床上,周身泛起柔和的金光,七条尾巴渐渐收拢,身形拉长——
谢琦。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响起,衣服扔过来。
谢琦反手把衣服往后一抛,结果听到的一声——衣服掉地上了。
……你故意的吧? 九的声音充满嫌弃。
谢琦无奈,只能闭着眼转身,摸索着捡起衣服递过去。
手指碰到对方掌心时,他忍不住腹诽:这狐狸变成人怎么手这么凉?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九清了清嗓子:行了,看吧。
谢琦睁开眼——
站在面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黑发微卷,皮肤白皙,一双金色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狡黠。军装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但衬得身形修长。
怎么样? 九得意地转了个圈,本大仙的人形够帅吧?
谢琦挑眉:尾巴和耳朵呢?
九了一声,收起来了!不过…… 他摸了摸头顶,头发颜色可以变,但眼睛改不了,金色的。
谢琦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这个,就你有特殊眼疾。
九嫌弃地推了推镜框:**人类真麻烦。
谢琦开门让南嘉进来,她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九,眼睛一亮:哇!九,你人形还挺好看!
九得意地抬下巴:那当然!
南嘉凑近,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就是表情还是那么欠揍。
九炸毛:松手!本大仙的脸是你能捏的吗?!
谢琦抱臂站在一旁,幽幽道:**现在你知道我平时多不容易了吧?
南嘉蹲下身,视线与辰平齐,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蛋。辰,她柔声,眼里带着笑意,你现在可是大孩子了,不能再抱着奶瓶到处跑啦。以前你多精致呀,衬衫都熨得平平整整的。
辰把奶瓶抱得更紧了,粉嫩的嘴唇噘得老高:可、可是...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这样喝起来方便嘛...
谢琦见状,单膝蹲下加入劝。他粗糙的大手在辰头顶揉了揉,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像鸟窝。男子汉,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要是被丫丫姐姐看见你还用奶瓶...
丫丫姐姐!辰突然瞪圆了眼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他手忙脚乱地把奶瓶塞回空间,脸涨得通红,窝、窝不喝了!丫丫姐姐用奶瓶的是宝宝!
南嘉忍俊不禁,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这才对嘛!
叔,南嘉站起身,转向正在整理军装的谢玉,我们怎么安排回去?
谢玉利落地扣上风纪扣,军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上级命令,我和队伍留下配合路和谢莹处理善后。他瞥了眼谢琦,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几个伤员先撤,坐今下午的火车回去。
谢琦点点头,顺手帮南嘉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一会儿去供销社买些路上吃的,然后直接去车站。
南嘉转向倚在墙边的少年。九的人形约莫十七八岁,黑发微卷,金色的狐狸眼在平光眼镜后闪着狡黠的光。军装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反倒衬出几分不羁的气质。
九,南嘉竖起食指,像叮嘱不省心的弟弟,在外面绝对、绝对不能突然变回狐狸,知道吗?
九推了推眼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本大仙活了几百年,还用你教?
谢琦往他手里塞了顶军帽:对外就你是我老家表弟,来探亲的。见九要反驳,他立刻补充,一一个鸡腿,到做到。
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七条尾巴差点就要现形。他急忙按住后腰,故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成交。
南嘉蹲下来平视着辰:想丫丫和虎了吗?
辰立刻蹦了起来,皮鞋在地板上踩得咚咚响,丫丫姐姐要教窝跳皮筋!虎答应把新做的木头枪给窝玩!
谢琦笑着把他举过头顶,辰咯咯笑着去够花板:那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
辰在空中挥舞着手,窝要第一个下车!要给丫丫姐姐带礼物!
南嘉从行李里掏出个布包:早就准备好啦。她抖开一块绣着**河雪松的手帕,这是用农场里的雪蚕丝织的,丫丫肯定喜欢。
辰欢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嘴:嘘——这是惊喜!
火车站人声鼎罚谢琦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辰;南嘉挽着谢琦的胳膊;九则双手插兜跟在后面,新奇地打量着这个人类世界。
检票口,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着九:这位同志的证明呢?
谢琦不慌不忙地递上证件:这是我表弟,来探亲的。他压低声音,这孩子有点...这里不太灵光。着指了指脑袋。
九刚要炸毛,南嘉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颗奶糖。
唔...!九瞪大眼睛,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怒气神奇地消散了。
列车缓缓进站,辰迫不及待地要往前冲,被谢琦一把捞起来扛在肩上:急什么?心被挤丢了。
南嘉忽然感觉衣角被扯了扯。九别扭地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呐:...那个糖,还有吗?
九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比蚊子还轻:就...就那个糖...他飞快地瞥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后才继续道,还有吗?
南嘉忍笑,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最后一颗了,省着点吃。
九一把抢过糖,动作快得带出残影。他急吼吼地剥开糖纸,却在塞进嘴前突然顿住,警惕地看向南嘉:你没下药吧?
爱要不要。南嘉作势要抢回来。
九赶紧把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狐狸眼幸福地眯成两道弯月。连头顶隐形的狐狸耳朵都惬意地抖了抖。
谢琦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挑眉道:哟,我们九尾大仙也爱吃糖?
要、要你管!九含着糖,腮帮子鼓起一块,话都含糊不清,本大仙这是...这是体察民间疾苦!
随着汽笛长鸣,列车载着他们驶向回家的路。窗外,漠河的雪原渐渐远去;窗内,辰趴在谢琦腿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要给丫丫的礼物。
南嘉靠在谢琦肩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谢琦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南嘉看着玻璃上倒映的一家四口(包括假装看报纸的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们这样,真好。
九从报纸后探出半张脸,金眸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又迅速用报纸挡住了脸:...肉麻。
列车穿过隧道,阳光重新洒进车厢。在光影交错间,每个人都带着属于自己的期待,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火车况且况且地行驶在铁轨上,南嘉正整理着下铺的被褥,忽然听到隔壁车厢传来孩子的哭声。她探头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女孩,正手足无措地哄着。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还打着补丁,怀里的女孩哭得脸通红。
列车员走过来询问:同志,孩子怎么了?
女人窘迫地低着头:对不住...孩子饿了,我、我...她声音越来越,手指紧紧攥着个空荡荡的布口袋。
南嘉见状,从行李里拿出几个杂粮馒头——这是她特意在供销社买的,看起来普通却掺了空间农场的玉米面,格外香甜顶饱。她装作随意地走过去:大姐,我这多了几个馒头,给孩子垫垫吧。
女人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这、这怎么好意思...不行的,粮食金贵着呢不行的。。。
没事,都是出门在外的。南嘉把馒头塞到女孩手里,孩子立刻止住哭声,口口啃起来。
谢琦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四周——这个年代财不露白是保命之道。他压低声音:同志去哪?
去b市...女人抹了抹眼角,找我弟弟。我男人去年修水库时没了,婆婆我们是扫把星...她声音哽咽,多亏村长帮忙开了证明。
b市?谢琦眉头一动,你弟弟在哪个单位?
女人突然挺直腰板,眼里有了光彩:在xx军区后勤部!叫张建设,大家都叫他张...
张?!南嘉和谢琦异口同声。这不就是那个总偷偷给南嘉留紧俏物资的后勤部张吗?
谢琦立即反应过来:您是张大姐?建设常提起您!他接过女人手中的包袱,我是谢琦,和建设一个团的。
女人抹了抹眼泪:是,我是张春梅。建设当兵那年才十七...她轻拍着女儿玲玲。
谢琦立刻接过女饶行李:巧了,我们是战友。嫂子跟我来,换个安静点的铺位。
张大姐抱着孩子跟他们来到包厢。九假装睡在中铺,实则竖着耳朵听;辰则好奇地趴在铺位上,偷偷给女孩递了块冰糖。
张知道你们来吗?南嘉递上热水。
张春梅摇头:没敢写信,怕被婆婆截了...她轻拍着女儿玲玲,这孩子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舅舅。
夜深了,玲玲蜷在南嘉铺位上睡得香甜。谢琦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悄悄找到列车长,用军官证作保,给母女俩补了张卧铺票。
回到包厢,他压低声音对南嘉:明到站先送她们去招待所,我联系张。顿了顿,别我们帮的,就...列车员照鼓。
南嘉会意地点头。这个年代,太过热心的帮助反而可能害了人。
清晨,火车鸣笛进站。张早已等在月台上——原来谢琦半夜就托列车长打羚话。这个平时嬉皮笑脸的年轻军人,看到姐姐的瞬间哭得像孩子一样。
他一把抱住瘦弱的张春梅,我对不住咱爹...原来当年他参军时,父亲临终嘱托他照顾好姐姐,可这些年姐姐怕影响他前途,从来报喜不报忧。
临别时,南嘉偷偷在玲玲口袋里塞了包奶糖和五块钱——用废报纸裹了好几层。九则悄悄施了个法术,让这家人今后的日子能顺遂些。
回军区的路上,辰突然问:为什么玲玲没有爸爸呀?
谢琦把他举到肩上坐着:她爸爸出意外死了,我们要帮她对不对?
阳光洒在四人身上,九扶了扶眼镜,轻声嘀咕:...人类有时候也不赖嘛。
后来,张特意送来一筐军区农场种的苹果。而每当南嘉去后勤部,总能发现自己的物资清单上,悄悄多了一两样紧俏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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