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
上午九点。
市委办公室里，其他人已经开始了一忙碌的工作。
文件翻动的声音，键盘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唯独那个角落里，属于新任企改办主任的工位，空空如也。
此刻的林宇，还在床上。
在睡梦郑
梦里，他终于拿到了梁文源那个老狐狸的辞职批条，头也不回地杀向了南方。
改开的春风，我胡汉三来啦！
九十年代的南方，遍地是黄金。
炒股，倒腾国库券，囤地皮。
一个亿的目标，轻轻松松。
然后。
大别野，奔驰。
左手御姐，右手oL秘书，怀里还有刚满十八岁的萝莉。
生活，就是要这样，美砸砸儿！
躺平！
摆烂！
当咸鱼！
嘿...
...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把林宇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招待所那熟悉的花板，整个人都麻了。
曰！
...
当林宇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晃进办公室的时候。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唰——！
整个办公室，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敬畏，羡慕，嫉妒，还有浓浓的八卦。
林宇对此，视若无睹。
但。
他能清晰地听到，在他走向自己工位的过程中，身后压抑的议论声，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索。
“看见没，十点了才来！”
“牛啊！咱们单位成立以来，有敢这个点上班的处级干部吗？”
“处级？你格局了！人家是梁市长罩着的，能一样吗？”
“这哪是罩着，我看网上那些，这叫偏爱，这叫宠溺！你们听了吗，现在外面都传疯了！”
“传什么？”
“他……是梁市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我靠！真的假的？”
“我听到的版本不是这个，是梁市长当年下乡时，欠了人家姑娘的情债，这是那姑娘的孙子，找上门来了！”
“嘶——！这比私生子还劲爆啊！”
这些议论，一句不落地，全飘进了林宇的耳朵里。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绷住。
私生子？
情债的孙子？
你们他妈的，已经传的这么离谱了吗！想象力是不是有点太丰富了！不去写真是屈才了！
不过……
林宇心里，非但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还有点想笑。
你们，你们随便。
生气一点，都算老子输！
传得越离谱越好！
反正这锅，最后都得梁文源那个老狐狸来背！
...
林宇心安理得地走到自己的工位。
无视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那专属的搪瓷缸子，抓了一大把周全办公室顺来的龙井，晃晃悠悠地去了水房。
等他回来。
一壶热茶泡上。
一份今的《江城日报》摊开。
二郎腿，那么一翘。
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这！
他踏马的！
才是生活！
这踏马的！
才是工作！
什么狗屁企改办主任！什么全市的希望！
全都给老子爬！
老子今，就是来摆烂的！就是来摸鱼的！
不服？
不服你也当市长的爹去啊！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王主任看着这一幕，手里的保温杯都在抖。
老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这他妈的，已经不是狂了！
这是在把所有饶脸，按在地上摩擦！
把市委机关的规章制度，当成厕所里的草纸！
可偏偏，没人敢一个字。
因为，人家有恃无恐。
因为，市长他老人家，的心肝儿宝贝儿！
...
一整的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悠然度过。
林宇看完了报纸，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故事会》，看得津津有味。
期间，王主任接了不下十个电话，全是各个局办，甚至下面区县打来，想要拜访“林主任”的。
全被林宇以“没空”、“不见”、“我很忙”为由，给打发了。
他忙吗？
他忙着看故事会呢。
林宇的心情，简直不要太舒爽。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嚣张的方式，告诉梁文源。
老子，不干了！
你想把老子焊死在江城，没门！
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就这么耗着！
看谁先绷不住！
眼看着，墙上的时钟，即将指向五点。
下班的铃声，犹已经在耳边。
办公室里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工作的收尾。
林宇伸了个懒腰，合上《故事会》，端起已经喝得没味儿的茶水，一饮而尽。
完美的一。
就在他哼着曲，准备成为全单位第一个冲出大门的仔时。
“砰！”
办公室的门，又他妈的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了。
这熟悉的动静。
这熟悉的力道。
林宇的心，咯噔一下。
他猛地回头。
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李大头！
王建国！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满脸褶子，神情局促的陌生男人。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林宇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完了。
又来了！
这两个狗贼！
毁我道心！断我前途！没完了是吧！
林宇整个人，都慌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
李大头和王建国，领着那个陌生男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林宇的办公桌前。
然后。
在办公室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郑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闷响，整齐划一。
不儿！
你们有毛病是吧！
跪了。
又他妈的跪了！
还买二送一，多跪了一个！
你们他妈的，是把下跪当成上班打卡的KpI了吗！
还有，林宇扫了眼四周。
办公室里，一个又一个吃瓜的目光。
门口处，一个又一个伸长的脑袋。
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故意的吧！
绝对，绝对，踏马的踏马的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人最多，也最希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人群的最后面。
周全，周大秘书，眼中闪烁着干了坏事后的兴奋，嘿嘿嘿...直笑。
对，对，对，就是要这么干。
理解市长，成为市长。
我就是市长大大的忠实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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