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总统府的议事暖阁里,银丝炭在炭盆中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映亮了满桌堆叠的文书。
最上方摊开的是宋柏从日本加急呈报的《日本战后治理章程》草案,宣纸边缘还带着跨海运输的潮湿褶皱。
毛承克指尖缓缓划过草案首页“同化融合,循序渐进”八个遒劲的楷书,目光沉静如深潭。
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钱谦益,以及宋柏派来的特使——参谋处主事李明远,后者一身干练的青色官袍,腰间的令牌随着站姿微微晃动。
“李明远,”
毛承磕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久经军政的沉稳质感,“宋柏提出的‘废藩置县,保留士族部分特权以稳人心’,此策稳妥,我准了。”
“但这‘禁日语、强推汉文’一条,必须修改。”
他伸手拿起案头的朱笔,笔尖饱蘸浓墨,在这条款上重重圈出,墨痕透纸而过,
“日本尚武之风积重难返,历经数百年根深蒂固,强行禁绝其语言只会激起全民怨愤,反而得不偿失。”
“你即刻传信给宋柏,传令下去:允许日语与汉文并行通用,在各府县开设双语学堂,聘大华儒士与日本识文者共同执教,让日本百姓自愿学习汉文、了解大华文化;”
“另外,幕府及各藩没收的土地一律收归国有,按人头平均分配给农民,无论大华移民还是日本土着,一视同仁,不得有任何偏袒。”
李明远躬身应道:“殿下英明,属下即刻传信给将军。只是日本士族中仍有不少人暗中抵制,近日九州有士族煽动百姓砸毁我军所设学堂,还打伤了两名大华教员。”
“对于倭国死硬分子自然是不用手下留情。”毛承克放下朱笔,语气坚决,“抓几个挑头的士族首领,公开审判后砍了以儆效尤;至于被煽动的百姓,送北海道挖矿吧。”
“记住,治理倭国,当以雷霆手段辅以雨露之恩,让他们知道雷霆雨露均是我大华之恩!不得生出半分反抗之心!”
钱谦益在一旁补充道:“殿下考虑周全,目前战事刚罢,臣已让户部调拨十万石粮食运往日本,同时选派百名江南儒士前往讲学,传播大华的农耕技术与律法知识。”
毛承克对他的安排表示满意点头应是。
日本战后治理的基调刚一敲定,暖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名传令兵浑身大汗淋漓,铠甲上的铜钉沾着尘土,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冲到阁内,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密报:
“殿下,欧洲战场急报!郑将军从华沙发来的密报!”
毛承克示意侍卫接过密报,展开一看,眉头瞬间紧锁。
密报中写道,沙俄在华沙战败后,非但没有收缩防线固守待援,反而在莫斯科周边疯狂集结兵力,短短半月便聚拢了三十万大军。
泵四世还下了严苛的征兵令,强征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入伍,扬言要“举全国之力,将大华势力彻底逐出欧洲大陆”。
毛承克目光落在密报上的兵力数据上,眉头紧锁,逐字逐句仔细查看。
郑森在密报末尾特别注明,俄军的装备近期得到了大幅补充,经侦查确认,这些装备竟来自普鲁士。
此前与大华缔结军事同媚普鲁士,为了争夺东欧的领土利益,竟暗中背弃盟约,与沙俄达成秘密协议,不仅停止了对中欧自由军的援助,还向俄军出售了大量军火。
“背信弃义的人!”毛承克将密报拍在案上,语气中满是冰冷的嘲讽,他转身对传令兵厉声下令:
“即刻发报给郑森,让他暂时固守华沙防线,切勿贸然出击,严防俄军反扑;”
“我这边即刻调南洋水师的‘致远’‘定远’‘镇远’三艘铁甲舰,经苏伊士运河驰援欧洲;”
“同时派内阁侍读学士出使法国,许以地中海贸易关税减免的特权,拉拢法国出兵夹击普鲁士,让其为背信弃义付出代价!”
就在大华紧锣密鼓调整欧洲战略之际,一封来自沙俄境内民主自由组织的求救信,通过大华安插在沙俄的秘密情报网,辗转送到了毛承克手郑
信是用加密电报转发的,附带着几张画师所画的现场图片,毛承克展开图片,即便见惯了战场的尸山血海,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图片上,莫斯科红场已然沦为人间炼狱,血流成河,沙俄士兵手持马刀,疯狂砍杀手无寸铁的民主革命者。
几名妇女和儿童被粗暴地绑在广场中央的木桩上,下方堆着干柴,火苗已窜起半人高,他们的脸上满是绝望与痛苦;
广场的青灰色地砖上,布满了残缺的肢体与凝固的血渍,空气中似乎都能透过照片闻到浓郁的焦糊气味。
加密电报解密后的文字,详细描述了沙俄的滔暴行:
泵四世为巩固摇摇欲坠的沙皇统治,以“肃清境内叛乱分子”为名,在莫斯科、圣泵堡、基辅等各大城市,展开了为期一周的血腥镇压。
凡是参与过民主集会、收藏或阅读过自由思想书籍的人,无论男女老幼、身份高低,一律被冠以“叛国罪”当场处决。
电报中还附了不完全统计的数字:
短短七日之内,被屠杀的民主革命者与无辜百姓已超过十万人,圣泵堡的涅瓦河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顺流而下,原本清澈的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河面上漂浮着的碎衣片与血迹,触目惊心。
“畜生不如!”
毛承克将电报狠狠拍在案上,纸张被震得飞起,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钱谦益匆匆掀帘走进暖阁,手里捧着几份来自各国的国际电报,脸色凝重得如同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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