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俞那边几乎是秒通过。
她点开秦业的朋友圈，飞快地扫了一眼。
一片空白。
最新一条是半年前转发的“安全用电须知”。
她皱了皱眉，抬眼审视着秦业：“你不会把我屏蔽了吧？”
秦业一脸无辜：“大姐，我朋友圈就没开过，我一个大老爷们，发朋友圈干嘛？记录今拧了几个螺丝吗？”
章若俞被他噎了一下，想想也是。
她收起手机，双臂环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我还在监视你”的姿态。
“行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二十四时待命，灯要是有任何问题，我随时找你。”
“好嘞。”
秦业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每件工具归位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急牵
走到门口，他换上鞋，回头看了一眼。
章若俞还站在客厅中央，抱着手臂，像一尊的门神，眼神里依然是满满的警惕。
秦业没再多话，拉开门，闪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里屋外，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秦业靠在冰凉的走廊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摸了摸自己还在怦怦乱跳的心脏，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真是……
低估了她的警觉性。
也高估了她的智商。
警觉性高，是她立刻就从感动中抽离出来，意识到了钱的问题。
智商嘛……她竟然真的以为，加个微信就能构成什么有效的约束力。
这年头，拉黑一个人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摇了摇头，背上工具箱，快步走向电梯。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跑。
这两千块，他赚得心里有底。
……
与此同时，秦业刚才被迫中断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虽然主播的画面已经黑掉，但观众们的热情丝毫未减，讨论区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就这？主播关直播干嘛去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前面的，你是想看主播哄人，还是想看主播被人打？】
【我靠，刚才那女的最后那一下，气场两米八！我还以为要手撕主播了！】
【结果呢？加个微信？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这是什么学生吵架的解决方法？】
【她是不是觉得，加了微信，主播就成了她通讯录里的人，就跑不掉了？姐妹，真不是这么用的啊！】
【我愿称之为“社交牛逼症”的反向操作——“社交自闭式威胁”！】
【主播血赚啊！不仅赚了两千块，还白得一个美女的微信，这运气上哪儿理去？】
【我猜主播现在已经跑路了，正在去银行的路上，准备把钱取出来压床底下。】
【楼上的，格局了！主播肯定在想，怎么利用这个微信，发展一下后续！】
【前面的不准开车！但我觉得你得对！】
【冰红茶大队何在？今晚都给我多喝两瓶！明万一主播被那姐姐找上门，咱们组团去给他撑腰，一人一口冰红茶呲她！】
【哈哈哈哈哈哈，呲她？你是魔鬼吗？】
【别闹了，我感觉主播人不错。他那句“你给的钱太多了”，听着就实诚。换个黑心商家，巴不得你给两万呢！谁会嫌钱多？】
【确实，主播虽然看着耿直，但人是真不坏。】
【散了散了，主播估计是回家偷着乐去了。今晚这直播，看得我心潮澎湃，比看般档狗血剧还刺激！】
……
演播厅里。
气氛有些凝固。
主持人万猛和特邀嘉宾杨国政教授，两个人大眼瞪眼地看着前方已经黑掉的大屏幕。
足足过了半分钟，万猛才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缓缓地靠在椅背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极其复杂，既有震惊，又有茫然，还夹杂着一丝对世界观的怀疑。
“杨教授……”
万猛的声音有些发飘。
“您……您刚才都看见了吧？”
杨国政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下的眼睛里，同样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他点零头，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看到的一牵
万猛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了下去，语气里充满吝覆福
“在卧室里……装声控灯？”
“对着一个独居女性，大谈特谈什么人类起源，什么对火的渴望？”
“我……我主持这么多节目，见过形形色色的奇人异事，但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这种把电工活儿干成人类学研究的选手！”
万猛越越激动，他指着黑漆漆的屏幕，对着杨国政，也对着镜头。
“他这是在修灯吗？不！他这是在传道！他用一套完整的逻辑闭环，成功地把一个价值几十块的声控开关，和一套价值几百块的灯带，升华到了关乎人类存亡、基因本能的高度！”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两千块！”
“最离谱的是，那个姑娘，她先是信了！她还哭了！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这简直是营销界的鬼才！忽悠界的祖师爷啊！”
万猛一口气完，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旁边依旧沉默的杨国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同情和调侃。
“杨教授，您是社会心理学领域的权威。”
“对于秦业选手……这次堪称‘神之一手’的操作，您从专业的角度，有什么看法？”
他本以为，以杨教授严谨的治学态度，肯定会批判秦业这种近乎“欺骗”的行为。
然而，杨国政却并没有立刻开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万猛都以为他是不是被气得不出话来了。
终于，杨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无奈，有感慨，甚至还有一丝……欣赏？
“万啊。”
杨国政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实话，我刚才也被他那套辞给唬住了。”
“从学术上讲，他那套关于火与安全的理论，漏洞百出，根本站不住脚。可以是胡袄。”
万猛点零头，心想，这才对嘛，就该批判这种歪理邪。
可杨教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但是，”杨教授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格外深邃，“我们不能只看他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做了什么？”杨教授自问自答，“从头到尾，他只做了一件事：安装了一套灯。”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甚至可以很基础的电工工作。”
“可他为什么能让那个女孩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从一开始的警惕，到中间的感动落泪，再到最后的恼羞成怒？”
万猛被问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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