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涨知识了！】
【确实，我们家以前也用过，冬和下雨就是个摆设。】
【所以姐姐家留着电热水器是明智的，双保险！】
秦业一边跟观众科普，手上的活儿一边没停。
很快，所有的真空管都被他安装到位，不锈钢的保温水箱也架了上去。
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宣告组装完毕。
他调整了一下热水器的朝向，让真空管的受热面正对着南方。
“好了，大家伙已经就位。”
“朝南，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接收光照，提高加热效率。”
秦业站起身，走到台边缘，朝楼下望了望。
十五楼，不高不低。
“接下来的活儿，就是今的重点和难点了。”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楼下。
“看见没？”
“从这儿，十八楼楼顶，要把两根水管。”
“一根上水，一根下水，一直铺到十五楼孙姐家的卫生间里去。”
“这可是个高空作业，有点刺激啊。”
直播间的观众一听，顿时更兴奋了。
【高空作业！这个我喜欢看！】
【主播注意安全啊！安全带必须系好！】
【从十八楼放管子到十五楼？怎么放？直接扔下去吗？】
【楼上的别瞎，砸到人怎么办！】
秦业看着弹幕，咧嘴一笑。
“放心吧，家人们。”
“安全第一。”
“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连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那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
完，他便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工作。
秦业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卷又粗又长的尼龙绳，一头牢牢地绑在台的水泥墩子上。
另一头准备系在水管上。
“家人们，看见这绳子没？”
“专业登山绳，承重几百公斤，妥妥的。”
“待会儿我就把水管捆在这上头，一点一点往下放，保证安全。”
他刚准备把水管捆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傅！师傅等一下！”
秦业一回头，只见孙嘉禾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跑了过来。
“停下！快停下！”
她跑到台边缘，一把拉住秦业的胳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别……别弄了。”
秦业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怎么了孙姐？”
“这不刚开始嘛。”
直播间的观众也炸开了锅。
【卧槽？什么情况？女主播杀上来了？】
【这气喘吁吁的，是要上演什么爱恨情仇吗？】
【看这表情，不对劲啊，绝对有事儿！】
孙嘉禾指了指那台刚刚组装好的太阳能热水器，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师傅，对不起，这个……我们不装了。”
“啥？”
秦业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装了？”
他指着那台崭新的热水器，又指了指自己脚边的水管和工具。
“大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这辛辛苦苦给你抬上来，组装好，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接管子了，你跟我不装了？”
秦业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玩人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傅，你听我解释……”
孙嘉禾满脸歉意，急得快哭了。
秦业脸色很不好看。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
“活儿干到这份上，你不干就不干，那我这一下午不就白忙活了？”
“还有我这直播间几万兄弟看着呢，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主播别生气，听听姐姐怎么。】
【就是啊，白干一下午，换谁谁都火大！】
【退钱！必须退钱！不，是赔钱！】
孙嘉禾看着秦业阴沉的脸，又看了一眼他手机屏幕里滚动的弹幕，咬了咬牙。
“师傅，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您别生气。”
“今的安装费，还有这个热水器的钱，我一分不少，全给您。”
“就当是我买了，行吗？”
“您看需要多少钱，我马上转给您。”
听到这话，秦业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有钱拿，那还好。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不让他白干活就校
“你确定？”
“这玩意儿装都装好了，你不装，放这儿也占地方啊。”
“钱我肯定要收，但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吧？”
秦业一边收拾地上的绳子，一边问。
孙嘉禾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是物业。”
“刚才物业给我打电话了，措辞特别严厉。”
“他们从监控里看到咱们在楼顶安装太阳能热水器，这属于违章搭建。”
“而且严重影响区楼栋的整体美观。”
“让我立刻停止，并且把东西全部拆走。”
“不然就要上报给城管，还要罚款。”
秦业手上的动作一顿，恍然大悟。
“物业？”
他猛地想起来，之前孙嘉禾过，是朋友介绍的。
“给你介绍我那个朋友，是住这个区的吗？”
孙嘉禾摇了摇头：
“不是，她住隔壁区。”
“那就对了！”
秦业一拍大腿。
“我呢！”
“给你介绍我活儿的那个物业老王，跟我是老交情了。”
“他管的那个区，顶楼随便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搞了半，你这儿跟他们不是一个物业公司啊！”
秦业哭笑不得。
直播间的观众也听明白了。
【破案了，原来是物业不让装。】
【唉，现在好多新区都这样，为了美观，外墙空调都不让打孔。】
【心疼主播，也心疼这个姐姐，摊上这么个事儿。】
秦业把工具一件一件地收回工具箱，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也只能接受。
人家客户钱都愿意照付了，他还能什么。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向孙嘉禾。
“那你奶奶那边怎么办？”
“老太太不是非要用这个太阳能吗？”
提到奶奶，孙嘉禾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我还能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刚才跟她了，她不信，非我骗她，我就是舍不得花钱。”
“还在家里跟我闹呢。”
“我真是……”
孙嘉禾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我妈走得早，我爸常年在外地，我从就是奶奶带大的。”
“她老人家节约了一辈子，现在就这么点念想，我都满足不了她。”
“她总觉得用电用燃气烧水是浪费钱，偷偷用凉水洗澡。”
“前两就因为这个得了重感冒。”
“我真的怕了。”
“要是物业这边实在不通，我……我也只能把她送回老家了。”
“至少老家院子里能装，总比在这儿跟我犟，把身体搞垮了强。”
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秦业看着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也是穷人家孩子出身，太懂那种老一辈人刻在骨子里的节俭了。
那不是抠门，那是一种生活习惯，一种对苦日子的记忆。
想改变，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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