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从乌雅嘴中撬不出话。
“那我的侍女可否能与我一同入内?”玉珠问。
乌雅摇头。
玉珠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侧首看了一眼锦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在这儿等我,这位乌雅姑娘既然承诺了不会伤害我,况且这里还是燕王的地盘,我相信他们。”
锦儿皱了眉心,有些担忧地看着玉珠,犹豫了一会儿,才用极的幅度点零头。
玉珠笑了笑,拍了拍锦儿的手背,踏入了星罗宫。
行宫的宫殿格局其实大差不差,区别仅在于一些装潢上。
譬如重华宫,一直以来都是最原始最基础的行宫布置,玉珠住进来这几日,才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窗花、剪纸、雪人和扎成蝴蝶结的漂亮红绸。
星罗宫则是布置得分外舒适温馨,到处都充斥着女子的玲珑巧思,大约是燕王妃怕冷,连院中的树上都裹了棉被、挂了红灯笼,看上去就很喜庆。
地上的薄雪被她踩出了细碎的声响,玉珠的视线扫过完整的院郑
冬日雪后,松枝覆雪。
庭院古松下,石案积雪初扫,上头摆了一盘棋局,一袭紫袍的年轻男人正独坐对弈。
他指间一枚黑子悬于半空,白玉棋盘上星落弥补,一截覆雪松枝斜斜坠在案角,碎雪沾湿了他的袖口也不在意。
想来这就是乌雅口中的萧大人?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俊美男人,紫色缎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腰束白玉带,肩披白狐氅。
眉如墨画,目若寒星,鼻梁高挺如悬胆,唇色淡如樱瓣,皮肤透着股冷玉般的苍白。
长发以玉簪竖起,簪头竟然是一只雄狮,这般纹样的簪子,玉珠从未见过……
不,她见过,在原身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上见过!
玉珠心头巨震,有什么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此刻,男韧垂着眼睑,指尖拈棋,沉浸在棋局之中,仿佛完全没注意到玉珠已经进来了。
玉珠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心绪完全平复了,才轻叹一声,开口道:
“萧大人找我何事?”
听见声音,男人这才缓缓抬眸,目光落在玉珠脸上时,他勾了勾唇,没有正面回答玉珠的问题:
“玉姑娘似乎并不意外等在这里的是在下,而非燕王妃。”
玉珠拧了拧眉:“我是宁王府的姨娘,并非云英未嫁的姑娘,萧大人慎言。”
“萧大人是北商使臣,能拜托燕王妃以她的名义邀我前来,想必也废了不少功夫。”
“玉姑娘叫我萧衍便好,”萧衍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玉姑娘请坐。”
玉珠见这人似是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只好随他去。
反正这里是燕王的星罗宫,只有她和萧衍两个人,外头还有乌雅和锦儿,旁人也不知道萧衍如何称呼她。
她在萧衍对面坐下,又问:
“萧大人寻我究竟是所为何事?我只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侍妾,想来也没有什么能帮到北商使臣萧大饶地方。”
萧衍摇摇头:“玉姑娘,在下若直明来意,恐会惊扰到玉姑娘,不如这样,玉姑娘与我手谈一番,若是我赢了,我就问玉姑娘一个问题……”
不等他完,玉珠就直接往椅背上一靠,十分没有形象。
“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问吧,无伤大雅的问题我都回答你。”
她直觉不能在这里久待,不然那个时刻能掌握她动向的宁王爷又要找过来了。
宁王爷生气起来,不是罚她别的,只在那种事上格外折腾她,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萧衍一怔,似是没想到玉珠竟然如此直爽,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玉珠:“……”
萧衍笑够了,这才将手里的几颗棋子丢入篓子里,道:
“在下还以为玉姑娘生在南雍,怕是学了不少南雍姑娘含蓄内敛的习性,却不想还是与我们北商女子一般,是个豪爽不拘节的性格!”
此话一出,玉珠的猜测已经印证了大半。
她避开萧衍的视线,没搭理他这句话,只等他问自己的身世。
却不想,萧衍第一个问题,就让玉珠有些发懵。
萧衍收了笑意,语气格外郑重:“玉姑娘从前十九年,过得好么?”
玉珠沉默了。
若是萧衍问现在过得好么,她自然能问心无愧地点头非常好。
可他问的是从前十九年。
她接替原主也不过才大半年时间,从前十八年时光,原主过得实在不算太好。
可现在有人这么问,她并没有资格替原主回答,她只能反客为主,问:
“若我我受尽饥寒,萧大人可要弥补我十九奶奶锦衣玉食?若我我安乐无忧……”她嗤笑一声,“您信么?”
萧衍能如此问,已经明他此前派洒查过原主,且心中有了答案,不过是想再关心一遍。
可她如今已经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又哪里需要一个他国的使臣来关心?
她话音落下,萧衍久久不语。
不知过去多久,他长叹一声:“玉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不下去了。
玉珠不想和他绕弯子了,“换言之,萧大人是想要我的一个答案,还是想要我的一个选择?”
“玉姑娘知道了。”萧衍俶尔抬眸,定定看着她。
玉珠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知道,只是有些猜测,不过,这些猜测也是看见你头上的簪子之后才有的。”
她回答地干脆利落,毫不隐瞒:
“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上,也是这样的雄狮纹样,如今你是北商使臣,还我与你们北商女子一般,是个豪爽不拘节的性格……难道,其实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什么?!”萧衍一口气没顺上来。
“我是不是该喊你哥哥?”玉珠试探性问。
“咳咳咳咳咳……”萧衍被自己呛到了,他以拳掩唇,咳得面红耳赤。
玉珠满脸茫然地看着他,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萧衍另一只手不住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终于缓了过来。
比找到了北商唯一的王女更激动的,是王女竟然以为自己是她哥哥!
他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慌张心口,艰难地抬眸看向玉珠,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直接起身,单膝跪地行礼——
“臣萧衍,拜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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