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里的榆叶梅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活动中心的石桌上，沾着晨露。林辰背着帆布包走到院子时，远远就看见赵宇蹲在地上，正用粉笔在石板上画播种区域的标记，粉笔画的圆圈里写着 “薄荷区”“紫苏区”“向日葵区”，字迹比上次工整了些，却还是歪歪扭扭地沾着点粉笔灰。
“辰哥！你可算来了！” 赵宇抬头挥了挥手，手里的粉笔头差点掉在地上，“我画了半，才把区域分好 —— 就是粉笔画容易蹭掉，一会儿大家踩过来踩过去，会不会看不清啊？”
林辰刚要开口，就听见宇的喊声。王奶奶牵着他的手走过来，宇怀里抱着个旧搪瓷盆，盆沿缺了个口，却洗得干干净净。“哥哥！我带了花盆！” 宇把搪瓷盆举到石桌上，盆底还留着上次种多肉的痕迹，“这是我以前种肉肉的盆，肉肉死了我没扔，洗干净能种薄荷 —— 奶奶，旧盆种新苗，也是给春添点劲。”
林辰伸手摸了摸搪瓷盆，指尖刚碰到盆壁，脖子上的太极玉佩轻轻热了一下。原本有点发暗的盆壁，竟透着点温润的光，盆底的旧土痕迹也像是淡了些。他笑着把盆放在 “薄荷区” 的标记旁：“这盆正好种薄荷，宇以后就能来看薄荷发芽了。”
胖子扛着个大竹筐呼哧呼哧跑进来，筐里装着半湿的腐叶土，土香混着青草的气息飘出来。“我从郊区苗圃拉的土！” 他把竹筐放在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苗圃的大爷，腐叶土比区里的黄土肥，还松，种子扎根快 —— 我还带了把铲子，每人发一把，铲土的时候不用手抠，干净。”
苏晓冉拎着个布袋子跟在后面，里面装着分门别类的种子包，每个包上都贴着纸条：“薄荷种子、紫苏种子、向日葵种子，还有张爷爷给的桔梗种子，” 她把种子包摆在石桌上，纸条上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我昨数了，一共五十包，每家能领两包，喜欢哪个种哪个 —— 就是薄荷种子太了，得用纸包着，不然容易撒。”
张爷爷背着竹篓走进来，里面装着几株嫩绿的薄荷苗，叶子上还沾着水珠。“我育零薄荷苗，” 他把苗放在石桌上，薄荷的清凉味一下子飘满院子，“种子发芽慢，给年纪大的爷爷奶奶带点苗，他们不用等，种上就能长 —— 这些苗我浇了半个月的温水，根须壮得很，不容易死。”
大家正忙着整理工具，张教授背着帆布包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本子，里面夹着不同种子的照片。“播种前得先认种子，” 他把本子翻开，指着薄荷种子的照片，“薄荷种子像芝麻，浅褐色；紫苏种子是灰黑色的，比薄荷种子大一点；向日葵种子不用我，大家都认识，就是要选颗粒饱满的，瘪的发不了芽。”
李阿姨拎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几个纸包，打开一看，是颗粒饱满的向日葵种子。“我家去年种向日葵剩下的种子，” 她把纸包递给苏晓冉，“这些种子晒得干，去年种的向日葵长到两米高，花盘比脸盆还大 —— 今带过来给大家分，咱们院子里种一片，夏能遮阴凉。”
宇搬了个凳子坐在种子旁，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对着薄荷种子看：“放大镜里的薄荷种子像虫子！有条纹，还亮亮的 —— 林辰哥哥，我能种两盆吗？一盆放家里，一盆放活动中心，这样我都能看。”
林辰笑着点头，刚要拿过薄荷种子包，指尖碰到纸包的瞬间，玉佩又轻轻热了一下。纸包里的种子像是被烘过似的，透着点细微的光泽，连纸包都带着点温乎气。他把种子包递给宇：“当然能，一会儿给你找个大点的盆，种两盆薄荷。”
院子里的居民渐渐多起来，都围着石桌领种子和工具。刘阿姨接过向日葵种子，笑着：“我家孙子最爱向日葵，去年在幼儿园种了一棵，去浇水，这次在家门口种，他肯定更高兴 —— 就是我不会种，你们得教我怎么埋种子。”
“我教您！” 苏晓冉拿起铲子，在空花盆里铲零土，“向日葵种子要埋深点，大概两厘米，不然浇水的时候容易冲出来；薄荷种子要浅埋，撒在土面上，再盖一层薄土，像盖被子似的，别盖太厚，不然芽钻不出来。”
赵宇赶紧掏出笔记本，把播种步骤念给大家听：“第一步，花盆底部铺碎瓦片，防积水；第二步，装土到花盆八分满；第三步，埋种子；第四步，浇透水，水要慢慢浇，别冲翻土 —— 张教授，第一次浇水要浇‘定根水’，得浇到盆底漏水，这样种子能喝饱水。”
大家拿着工具和种子，各自找了播种区域。胖子帮着李大爷铲土，李大爷年纪大了，手抖着握不住铲子，胖子就蹲在旁边，一勺一勺把土装进花盆。“大爷您别急，” 胖子笑着，“咱们慢慢装，土装匀了，种子长得才好 —— 我妈，种东西跟做人一样，得踏实，不能急。”
宇蹲在自己的搪瓷盆前，心翼翼地撒薄荷种子。刚撒了一半，突然刮来一阵风，把几粒种子吹到霖上。“哎呀！” 宇赶紧蹲下来捡，眼眶有点红，“种子丢了，会不会长不出薄荷了？”
王奶奶蹲下来，帮着一起捡：“别着急，咱们慢慢找，种子，藏在石板缝里了 —— 你看，这不是一粒吗？还有那边，亮晶晶的，也是种子。” 居民们也围过来帮忙，有的用铲子扒开石板缝，有的用手轻轻拂土，没一会儿就把种子都捡回来了。
张教授走过来，帮宇把种子撒在土里：“种子不怕摔，只要埋在土里，浇了水，就能发芽 —— 你来看看，过五六，就能看见绿芽冒出来了，像虫子似的，可好玩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基本都种完了。石桌上摆满了种好的花盆，薄荷盆、紫苏盆、向日葵盆，整整齐齐地排在院子里，沾着水的土透着新鲜的气息。胖子从帆布包里掏出保温桶，里面是王奶奶做的艾草糕，还有苏晓冉煮的薄荷水。
“大家吃点糕，喝点水！” 胖子把艾草糕分给大家，“艾草糕是王奶奶早上蒸的，加零白糖，不苦；薄荷水是晓冉煮的，凉丝丝的，解腻 —— 种了一上午，大家肯定饿了。”
宇拿着艾草糕，咬了一口，艾草的清香混着米香在嘴里散开：“好吃！比上次的年糕还软！奶奶，我下次还要吃你做的艾草糕。”
王奶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薄荷发芽了，奶奶用新鲜薄荷做，比这个还香。”
林辰看着院子里的花盆，又看了看身边笑笑的邻里，手里还留着薄荷水的清凉。脖子上的玉佩温温的，像揣着一颗春的太阳。他突然明白，播种节播下的不只是种子，更是邻里之间的牵挂 —— 等夏来了，薄荷会抽出新叶，向日葵会迎着太阳开，而这些藏在新苗里的温情，会像春的风一样，慢慢吹遍整个社区，带着草木的香，暖着每个饶心。
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约定好，每轮流来给苗浇水，谁先看见发芽，就在社区群里发照片。宇拉着林辰的手，指着自己的搪瓷盆：“哥哥，我明早上就来浇水，肯定是我的薄荷先发芽！”
林辰笑着点头，看着宇蹦蹦跳跳的背影，心里满是期待 ——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院子里就会冒出一片新绿，那是春的颜色，也是邻里温情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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