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志明，他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面试结束了？结果怎么样啊？”
他的眼睛在沈瑶和程昱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探究。
程昱懒洋洋地伸出手，一把将沈瑶的肩膀揽进自己怀里，对着陈志明扬了扬下巴：
“以后见了我们，记得要叫师兄师妹了。”
陈志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像是吞了只苍蝇：“什么？王院士……把你们两个都收了？”
“很奇怪吗？”
沈瑶从程昱的臂弯里微微侧头，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们是凭实力，通过了院士的正常面试流程。”
“正常？”
陈志明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呵，少在这里装了！
现在校园论坛上都传疯了，谁不知道你们是走了程家的后门？
靠关系进去算什么本事！”
他的声音拔得很高，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路过学生的目光。
沈瑶刚要开口反驳，一个洪亮又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从他们身后炸响：
“谁我王某人收学生，是看关系的？！”
所有人回头一看，只见王院士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大楼的台阶上，脸色铁青，不怒自威。
陈志明整个人都傻了，吓得舌头都捋不直：“王、王老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瑶和程昱，是我今面试的所有学生里，表现最出色的两个！”
王院士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周围瞬间聚集了一大片看热闹的学生。
他指了指沈瑶的方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特别是沈瑶！
她对制度经济学理论的理解和应用，比我带过的某些研究生都要深刻、透彻！”
“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王院士是谁？
是经管学院最顶尖的学术泰斗，是出了名的严苛！
能得到他一句不咸不淡的肯定都难如登，更别提是如此公开、如此夸张的表扬！
“至于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王院士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窃窃私语的人群，“我希望，到此为止！
学术的殿堂，靠的是真才实学，不是靠搬弄是非，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个刚正不阿的背影。
陈志明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被缺众扒光了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哇哦，”程昱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老爷子威武霸气！”
沈瑶却皱起了眉，低声：“他为什么要出来帮我们话？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不是在帮我们，他是在帮他自己。”
程昱一语道破机，“那些举报信，表面上是攻击我们，实际上也是在质疑他王院士的学术操守和公正性。
你觉得，他那种爱惜羽毛胜过一切的老学究，能忍受被缺枪使，还泼他一身脏水吗？”
沈瑶瞬间恍然大悟。
姜，还是老的辣。
“走吧，师妹。”
程昱心情大好，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师兄带你去庆祝庆祝。”
……
车上，沈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卫东的秘书林秀兰发来的邮件。
一份关于下周末在燕京国际会议中心举办的“全国半导体材料技术与发展论坛”的详细议程。
参会嘉宾名单金光闪闪，华科院的几位院士，几大行业龙头企业的首席技术官，还有工信部的相关领导。
程卫东让她务必参加，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我爸这是要把你当成技术型女高管来培养了啊。”
程昱系好安全带，扫了一眼她手机屏幕上的议程，笑道，“啧啧，这些可都是国家级的行业泰斗，平时想见一面都难。”
沈瑶快速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些陌生的专业术语和嘉宾名单，感到一阵压力。
“看来，我得恶补一下基础知识了。”
“没事，晚上我陪你查资料。”
程昱看了眼手表，“现在，先去干饭！庆祝我们保研双双成功！”
沈瑶合上电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几高强度的用脑，让她觉得头都快裂开了。
“你请客？”
“那必须的！”程昱笑出一口大白牙，“想吃什么，！”
“日料吧，想吃点清淡的。”沈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多久，车内忽然安静下来。
沈瑶正感觉奇怪，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按上了她的太阳穴，然后用一种极专业的手法，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恰到好处，精准地按压在每一个酸胀的穴位上。
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渗透进她的神经末梢，紧绷的刺痛感，竟然真的缓解了不少。
沈瑶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但最终没有动。
“我奶奶以前是老中医，我跟她学的。”
程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她总，思虑过重最伤神。”
他的动作很规矩，纯粹就是按摩，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越界。
可肌肤相亲的触碰，被温柔以待的感觉，却比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更让沈瑶心慌。
几分钟后，程昱收回了手。
“好点了吗？”
“……嗯。”
沈瑶睁开眼，轻声了一句，“谢谢，好多了。”
程昱若无其事地发动了车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系好安全带，带你去吃全燕京最好吃的寿司。”
沈瑶默默系上安全带，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她的脸颊却莫名有些发烫。
她偷偷用余光瞥向身旁的男人，他正专注地开着车，嘴角却挂着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
沈瑶忽然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这段关系，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她完全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控的方向野蛮生长。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排斥和警惕。
或许……
有些看似危险的投资，也值得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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