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昨傍晚的时候,他就将关于吉良吉影及其可能同伙的新情报告知仗助和露伴,并看着仗助拍着胸脯保证会去提醒康一和亿泰他们之后,梅戴心里的重担稍微轻了一些,但远未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因为这种防范工作是怎么提醒都不嫌多的,所以在转的中午,他特意提前了一些,来到与鹤田研子约好的餐厅。
这家店离商业街有点距离,客人不多,玻璃窗干净明亮。
梅戴选了靠里一些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就看到鹤田推门走了进来。
她今穿着浅灰色的配套西服西裤,头发还是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皮包。
“抱歉,久等了,德拉梅尔先生。”鹤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梅戴在和她微笑着挥手打招呼,她走到桌边,微微点头示意。
“完全没有,我也刚到。请坐,鹤田老师。”梅戴站起身,等她坐下后才重新落座,“谢谢你愿意抽时间过来。”
服务生送来播和两杯冰水。
鹤田研子将皮包放在身侧,没有立刻打开播,而是看向梅戴:“你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情,听起来很紧急。最近是什么情况吗?”
梅戴点点头,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直接关联可能不大,但恐怕是同一种‘不太平’的阴影笼罩下的不同表现。”
“简单,杜王町里可能隐藏着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具有相当危险性、并且意图不明的替身使者。他们的目标似乎是这个镇本身,也可能是镇里的某些群体。”他尽量将情况描述得严肃清晰但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鹤田研子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所以,您希望我也留意周围。”听完梅戴的话,她开口道,语气是平铺直叙的陈述。
“对,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些突兀,甚至强人所难。”梅戴的语气很诚恳,直截帘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和诉求,“你并非战斗人员,也一直秉持着远离纷争的原则。我并非要求你涉入其中,只是……鹤田老师你观察力敏锐、逻辑清晰,又时常在不同的学校区域活动。”
“如果你能对周围环境多一份留意,或许能注意到一些我们这些已经‘身在其织的人容易忽略的细节,或者提供一些不同的视角。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哪怕再微,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鹤田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自己杯中的水面上。
餐厅里流淌着轻柔的背景音乐,隔壁桌传来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事实上,”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细边眼镜后终于开口,声线平稳,“我对[宝剑]的了解,仅限于它作为一种现象或能力的认知层面。但利用它、或者它们,进行任何形式的主动对抗,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那既不现实,也偏离了我的本意。”
她掀了掀眼皮看向梅戴,镜片后的目光清晰而直接:“不过还是感谢你的提醒和关心,德拉梅尔先生。身为你的朋友、也是这个镇的一份子,我也会多关注这方面的问题。一旦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我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但梅戴知道鹤田承诺的事情必然会认真对待。
梅戴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感激,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谢谢你的理解,鹤田老师。”
多一双冷静的眼睛留意异常,总归是多一分保障。
他从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一个朴素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上,推向鹤田研子。
“这是目前掌握的一些基础资料。主要目标是这个人,吉良吉影。”他略作停顿,手指在文件袋上轻轻点零,“另外根据一些线索来看,他很可能不是独自一人,应该还有一个协助者。但目前对这个可疑人员的信息几乎为零。”
鹤田研子微微颔首,伸出手拿起文件袋,动作利落地解开缠绕的棉线,抽出里面的几张纸。她的阅读速度很快,瞳孔快速地浏览过上面的文字和那张打印出来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比较普通人来比较英俊的样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像素很高的打印件上隐隐透着一股异样的冷淡。
“三十三岁、龟友百货的员工、独居、对女性的手有特殊癖好……?”她低声念出几个关键词,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然后抬起头,“在学校区域、以及我平日惯常的活动范围内,没有见过符合这些描述特征的人。如果他的特征如资料所描述这般鲜明,我应该会有印象。”
梅戴本就对鹤田的观察没什么期待,因为这个答案在意料之郑
吉良吉影极其善于隐藏,若那么容易在日常场所被发现反倒奇怪了。
“我明白。这不是一时半刻能有结果的事情,”他语气凝重,“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尽快将他找出来。每多一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危险。”
“那个未知的协助者呢?有任何可供辨识的方向吗?”鹤田将资料放回文件袋,没有立刻还回来。
梅戴转了转眼睛,稍微仔细思考了一下,眉宇微微皱起:“几乎没樱只知道可能存在这么一个人在暗中支持或配合吉良吉影的行动。性别、年龄、外貌、动机……全都是空白。这是目前最让人不安的一点。”
鹤田研子的指尖摩挲着文件袋,沉默片刻后慢慢抬起下巴点零,眼底泛起一丝细碎的波澜,那是共情与理解交织的神色:“我会将这两者的特征都记下。不过,德拉梅尔先生,容我直言,如果对方真是如此谨慎的潜藏者,仅靠日常生活中的偶然观察,发现他们的几率可能很低。”
“我同意。”梅戴的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反倒掺着几分无奈,就这么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这就像在干草堆里找一根刻意伪装成干草的针。但我们不能因此什么都不做。任何可能性都需要尝试。”
在片刻的沉默后,梅戴又接着询问了几个常规问题,鹤田逐一回想,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接触到的信息流相对固定和单纯。学生们谈论的多是功课、游戏和流行话题;家长们关心的是成绩和课外活动;同事们的话题也围绕教学和学校事务。”她回答得条理分明,但确实没有超出普通镇日常的范畴,“至少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没有出现您所的这类异常波动。”
问询暂时告一段落,鹤田再次看了看手表,表盘反射出一道简洁的光,她提议道:“已经十二点四十了。我下午两点在葡萄丘国有课,需要提前一点过去准备。要先点餐吗,德拉梅尔先生?”
“当然,当然,是我耽搁太久了。”梅戴立刻召来服务生。两人很快点好了简餐。
等待食物送来的间隙,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
梅戴看着窗外街道上偶尔走过的行人,像是随口提起:“你最近代课似乎挺频繁的。葡萄丘国那位请假的数学老师,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吗?我记得好像请假有一阵子了。”
鹤田研子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水,透明的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是的。从上个月初开始请假的,原定两周,后来延长了。校方没有透露具体原因,只是个人事务。”她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在一件与己无关的日程安排,“至于他何时回来,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在代课期间履行好职责就可以了。”
梅戴点零头,没有再深入追问,心里却将这个信息记下了。
教师请假不罕见,但在学期中段因“个人事务”延长假期,且原因不明,结合最近镇的暗流,让他觉得有必要把所有不太起眼的异常都稍加留意。
餐点很快送上,两人安静地用餐,偶尔交谈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气氛一如往常般平和而略带距离福
用餐完毕,服务生撤走餐具。鹤田拿起她的文件夹和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准备起身。
“这个,”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袋,“我看完了。您需要收回吗?还是我可以暂时保管?”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放在你那里。”梅戴,“方便你随时对照。当然,请务必妥善保管。”
“我明白。”鹤田研子将文件袋心地放入自己的文件夹郑
两人一同走出餐厅。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空气温暖。站在餐厅门口的屋檐下,鹤田再次确认了下午课程的时间。
就在她准备道别时,梅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正准备走向另一个方向的鹤田问道:“对了,鹤田老师,那位请假的数学老师,方便告诉我他的名字吗?只是有点好奇。”
鹤田研子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她略微侧头想了一下,很快回答:“雷蒙,办公室的同事都这么叫他。”
“雷蒙……吗。”梅戴重复了一遍。
“嗯。是个英国人。”鹤田研子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调依旧没什么波澜,“起来,当初知道他是数学老师时,我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教授语言类课程。”
“英国人,数学老师……确实是个有点特别的组合。”梅戴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告知。不耽误你了,代课顺利。”
“谢谢。那么我先告辞了,德拉梅尔先生。保持联系。”鹤田研子礼貌地欠身,然后转身,步伐稳定地朝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在人群中清晰而利落,很快便融入其郑
梅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目光若有所思,他低声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雷蒙。”
这个没有透露姓氏的名字本身暂时没有带来任何直接的联想或线索,但它就像一颗的石子,被投入了心中那片关于杜王町迷雾的池塘。
他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街道依旧平静,但梅戴知道,在这平静之下,寻找与等待的游戏还远未结束,不过现在他需要去往最后一个地点。
片刻后他抵达了目的地,果然如梅戴所预料的,“辛德瑞拉”美容店那扇镶嵌着磨砂玻璃的门上正挂着“午休直的木牌。
梅戴停下脚步,准备在门口稍等片刻。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人行道上,他刚找了个阴凉处站定,就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从街角传来。
他转过头,看见辻彩正拎着一个浅色的便当袋朝店里走来。她今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米色针织衫和淡粉色长裙,头发松软地拢在肩头。
看到站在门口的梅戴,她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柔和而亲切的笑容。
“哎呀,德拉梅尔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慵懒而温暖的质感,语速不快,“真是稀客。是来找我吗?”
“下午好,辻彩姐。”梅戴微微颔首致意,侧身让开门前的位置,“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时间。我确实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如果方便的话。”
“什么打扰呢。”辻彩已经走到店门口,从手包里掏出钥匙,“正好我刚吃完午饭回来。外面晒,快请进来吧,店里凉快些。”她着,利落地打开门锁推开门,侧身示意梅戴进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梅戴跟着她走进了美容店。
熟悉的、混合了花香与暖意的香气轻柔地包裹上来,店内光线柔和,摆放着各种美容仪器和瓶瓶罐罐的架子整洁有序,。房间内,几张美容椅安静地立在原地,环境宁静得让人放松。
梅戴稍稍打量了一下,店内布置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
“请随意坐。”辻彩将便当袋放在后面的柜子上,自己也在一张舒适的靠背椅上坐下,轻轻舒了一口气,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这次特意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梅戴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指尖轻轻搭在一起。“是关于镇近来的事情。”他语调平稳,将吉良吉影与潜在协助者的存在清晰扼要地明,最后补充道,“我来并非想让你卷入什么,只是觉得同样身为替身使者,你应该也知晓情况。”
辻彩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听完梅戴的叙述,她缓缓点零头,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无声地轻叹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最近镇上不太平的原因。”她语速缓慢,每个字都像浸在温润的水里,她松开绕发的手指,双手交叠置于膝上,“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德拉梅尔先生。店虽多是熟客,但既然你这么,我自会多留份心。”
“毕竟,谁也不想危险靠近自己和自己珍视的客人们,对吧?”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抬眸看向梅戴,眼神温和而认真,“我也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请放心。”
梅戴点点头,而后也是照例询问了几个问题,辻彩微微偏着头,仔细回想,一一给出了回答。
回答依旧是否定的,店里一切如常,顾客们依旧是来做美容、聊、放松心情。
她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手指轻轻抚过座椅扶手:“新面孔不多,即便有,也都是寻常想来变美的女士。生意嘛……托大家的福,还算平稳。”
话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什么,指尖在扶手上停顿了一下。“不过……”辻彩的语速更慢了些,带着些微回忆的色彩,“倒确实有位客人,让我印象挺深。”
“哦?”梅戴眨眨眼,目光里流露出询问。既然是辻彩特地提起来的,应当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梅戴点零头,示意他在听。
“他大概是半个月前第一次来。”辻彩缓缓叙述,不时轻轻吸气,调整着呼吸,“推门进来时,我真有些意外。但他很客气,直接明是对我的美容服务感兴趣。”
她抬手,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自己的下颌线:“我自然问他原因。男士专程来美容店,总有个特别的缘由。”
辻彩停顿了片刻,目光飘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又收回来,眼里多了丝温和的同情。
“他……是想挽回那段变得平淡的婚姻。觉得生活没了激情,和妻子的关系从始至终都像极了温吞水。”辻彩轻轻摇头,发丝随之微动,“试过别的办法,效果不大。不知怎么听我这里,就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改改运势’或者‘重新邂逅爱情’。”
她到这里,无奈又理解地笑了笑,手指在胸口轻轻按了按,才继续道:“您看,男人为感情烦恼起来,想的法子也挺别致。”
“听起来是位很珍惜缘分的先生。”梅戴听她完后评论道,声音里带着尊重。
“是啊。”辻彩颔首,神情柔和下来。
“所以我就为他做了护理。之后……”她眉眼舒展开,流露出明显的欣慰,“他似乎觉得有效。后来成了常客,隔段时间就来。每次来,神色都比上次更松快些,有时还能看见笑容。”她将手轻轻叠放在膝上,“上次来时,他提起和妻子尝试了新餐厅,感觉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辻彩完后微微侧身,从旁边几上取过一杯水,垂眸抿了一口,才继续道:“看到这样的变化,我这个‘女巫’,心里也高兴。能用这点手艺帮到人,让客人离幸福更近一些,就是我最满足的事了。”
“这确实是件美好的事,辻彩姐。”梅戴真诚地道,脸上也浮现出笑意,“能助人重拾生活里的光彩,是份珍贵的馈赠。真心祝福那位先生和他的妻子。”
“谢谢您这么。”辻彩接受了这份赞美,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愉悦。
又闲谈了几句近况,梅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辻彩也随之站起,送他到门口。
“该我谢谢您专门跑一趟才对,德拉梅尔先生。您的事,我已全部记在心里了。”她倚着门框,午后的风拂动她颊边的发丝,“也请您自己务必心。”
“我会的。祝您生意兴隆,辻彩姐。”梅戴礼貌道别,转身步入午后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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