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隔空对话
墨色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融入夜色的一滴墨。林晚秋与暗卫在清虚观内外仔细搜查，除了那若有若无的残留气息，再无所获。对方显然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痕迹，其谨慎与老辣令人心惊。
就在众人以为此行将一无所获，准备撤离之际，一名眼尖的暗卫忽然低呼：“林司制，您看这里！”
林晚秋循声望去，只见在那尊无头神像的底座背面，一处被阴影笼罩、极不起眼的位置，有人用利器刻下了一些痕迹。方才因角度和光线问题，他们竟未曾发现。
她快步走近，蹲下身，借着暗卫递来的火折子光亮，看清了那些刻痕。
不是这个时代的文字，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密文符号。
那是几个清晰、利落，却让林晚秋瞳孔骤缩的图案——
一个清晰的积分符号“∫”，一个代表变化量的希腊字母“Δ”，以及一个无穷符号“∞”！
这三个属于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知识体系的数学符号，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血液仿佛逆流。
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她的存在，更清楚地知道她的来历！这些符号，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是跨越时空的、赤裸裸的宣告！
而在这些符号的下方，还有一行用这个时代的文字刻下的字，字迹同样工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漠然：
“历史的车轮，需要鲜血润滑。”
火光跳跃，映照着这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和那几个冰冷的符号。一股寒意从林晚秋的尾椎骨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不是留言，这是挑衅，是宣言，更是他对自身理念毫不掩饰的阐述！
在他眼中，历史的进程不过是冰冷的机械运转，而那些在战争和冲突中消逝的生命，不过是让这架机器运行得更“顺畅”所需的“润滑剂”！这是何等疯狂而冷酷的逻辑！
“林司制，这些鬼画符……是何意思？”暗卫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符号，疑惑地问道。
林晚秋没有回答，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刻痕，尤其是那个积分符号，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意图“整合”或“操控”历史的野心。Δ代表他带来的“改变”，∞象征着他那可能永无止境的破坏欲望……
她缓缓站起身，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所有的猜测和推断在此刻被彻底证实。
“墨先生”与她，来自相似的背景，知晓彼茨存在，却站在了完全对立的两端。她是被选择（或者被自己选择）的“修复师”，而他是主动的“破坏者”。
这场对话，隔着时空，借着冰冷的刻痕完成。他没有露面，却已将他的身份、他的认知、他的理念，昭示得清清楚楚。
“我们回去。”林晚秋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神像底座上的刻痕，将那挑衅的言语和冰冷的符号深深印入脑海。
历史的车轮……需要鲜血润滑吗？
不。
她绝不会让他得逞。
这场跨越时空的较量，从这一刻起，进入了新的阶段。她知道了对手的底牌之一，而对手，也明确地向她亮了剑。
山风穿过破败的道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为这场无声的宣战，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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