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典礼定策
金銮殿上，争论之声不绝于耳。
连日来的“祥瑞”与“灾异”已不再是密报，而是通过各种渠道传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人心浮动。有老臣涕泪纵横，高呼“降祥瑞，乃陛下圣德所致，当顺应意”；亦有言官面色凝重，力陈“灾异频现，恐非吉兆，陛下当修德省身，以安命”。
沈砚高坐龙椅，冕旒下的面容平静无波，听着底下臣工或激昂或忧虑的奏陈。他能感受到那股潜藏在盛世表象下的暗流，正随着这些异常象而愈发汹涌。墨先生的手段，毒辣而精准，轻易便撩拨起了人性中最深处的恐惧与期盼。
钦监正使，一位须发皆白、观星数十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声音却异常清晰：“陛下，象示警，吉凶参半，此乃阴阳失衡，乾坤未定之象。老臣夜观星宿，推演历法，以为当提前举行祭大典，于圜丘祭告皇上帝，一则酬谢祥瑞，二则禳解灾异，方能定人心，安社稷！”
此言一出，附议者众。在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回归古老的传统，寻求上的庇佑，是大多数人本能的选择。
沈砚的目光掠过一众臣子，最后落在一旁静立、仿佛与朝堂喧嚣格格不入的林晚秋身上。她今日以客卿身份被特许旁听，一身素净衣裙，眼神清明，正微微蹙眉望着殿外苍穹。
“林大家，对此有何见解？”沈砚开口，声音压下令内的嘈杂。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于林晚秋身上。这位以超凡技艺赢得陛下敬重、却又来历成谜的女子，在部分守旧官员眼中，始终带着一层异样的色彩。
林晚秋上前一步，敛衽一礼，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祭大典，确是稳定人心之良策。”
一些主张典礼的官员面露得色。
然而，她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凝重：“但，此举亦是饮鸩止渴。若臣所料不差，此番‘祥瑞’‘灾异’频发，其最终目的，或许正是为了‘引导’陛下，于‘特定之时’，在‘特定之地’，举行这场大典。”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沈砚瞳孔微缩：“何出此言？”
林晚秋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微光凝聚，勾勒出京城及周边的简易能量脉络图，这是她结合风水地脉与现代能量感知理论构建的模型。
“陛下，诸位大人请看，”她指尖点向图中一个被清晰标记的位置——京城南郊，圜丘，亦即祭台所在。“簇，不仅是历代帝王祭之所，更是京城地脉汇聚之核心，同时……也是整个大晟疆域内，时空结构最为薄弱、最易与更高维度产生交集的几个关键‘节点’之一！”
她目光扫过众臣惊疑不定的面孔，最终看向沈砚。
“幕后之人，以祥瑞诱之，以灾异迫之，逼我们不得不行祭大典。而他，则可在我们汇聚万民信念、沟通地之时，利用这个然的‘薄弱点’，行雷霆一击！届时，祭台非但不是祈福之地，反而可能成为……倾覆之始！”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了方才那些关于意、德行的争论，将一场隐藏在神秘面纱下的、关乎维度与能量的残酷战争，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钦监正使脸色煞白，他精通星象历法，对地脉风水亦有涉猎，经林晚秋一点，再结合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灾异”，顿时冷汗涔涔。
沈砚沉默片刻，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他明白了林晚秋的意思。这不是要不要祭的问题，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校
“朕，知道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决断，“祭大典，如期举校不过……”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视全场。
“此番典礼，非为祈福，实为……迎战！”
“朕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以我大晟山河为棋，以朕之万民为子！”
命令既下，再无回转。一场为了稳定人心的典礼，就此被赋予了决战沙场的宿命。而祭台，那个时空的薄弱点，既是危险的陷阱，也成为了新盟不得不踏入的、最终的舞台。
林晚秋看着沈砚坚毅的侧脸，心中了然。他做出了最艰难，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在那精心设计的舞台上，他们这支仓促成军的新盟，能否演出一场足以逆转乾坤的好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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