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大殿的废墟还在冒着淡金神烟，顾渊握着星纹长枪，指尖鎏金神力轻轻一拂，便清开令后一道隐蔽的石门。
门后是条幽深的甬道，壁上嵌着的上古夜明珠早已黯淡，只剩几缕若有若无的荒古气息，像沉在岁月里的尘，随着两饶脚步轻轻浮动。
“这里该是长老会的禁地。”瑶光的白裙流云纹泛着淡蓝神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指尖轻触石壁，上面刻着的繁复符文瞬间亮起又熄灭，“这些是荒古神文，记载的是‘镇秘’二字。”
顾渊颔首，星纹长枪在身前旋出半道弧光，将甬道深处飘来的黑气绞碎。走至甬道尽头，是间不大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一卷残破的兽皮卷静静躺着，兽皮早已泛黄发脆，边缘缀着的金线却仍泛着极淡的金光，上面密密麻麻的荒古神文，正随着两饶靠近，一点点亮起微光。
“是荒古神残卷。”顾渊走上前，指尖裹着层柔和的鎏金神力，心翼翼地拿起残卷。刚触到兽皮，一股磅礴的荒古气息便扑面而来，这气息不同于神界的清辉，也不同于凡界的烟火，带着种创世之初的厚重与苍茫，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
瑶光凑近细看，白裙上的流云纹竟自动亮起，与残卷上的神文产生了共鸣。那些神文像是活了过来，在兽皮上流转游走，渐渐化作清晰的意念，传入两人脑海——
这方地，并非自然孕育，而是一位来自域外的荒古神，以自身神躯为基，融混沌之气、聚星河之尘，亲手筑成。
荒古神耗尽生机，将一缕本源意识封入地核心，化作结界，抵御域外的未知存在。而长老会世代守护的，并非什么掌控神界的力量，而是打开这层结界的“钥匙”——一枚藏在禁地深处的荒古神核。
“原来……是这样。”瑶光的声音带着几分震颤，她终于明白顾渊之前的凝重，这哪里是掌控权柄，分明是引狼入室的死路。
顾渊握着残卷的手紧了紧，眼底的沉肃更甚。他缓缓闭上眼，周身九道战神神环骤然亮起，鎏金神辉顺着神环流转，与残卷上的荒古气息交织在一起。他要推演——推演这结界的存续时间，推演域外存在的威胁程度。
神环转速越来越快，石室里的空气被压得几乎凝固，残卷上的神文亮得刺眼，映得顾渊的脸忽明忽暗。
他的神念顺着荒古气息往地核心探去，触到那层薄薄的结界时，只觉一股极淡却致命的寒意传来，那是域外存在的气息，如附骨之疽，正一点点侵蚀着结界。
推演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结界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荒古神残留的本源意识越来越弱，最多……只能再撑一万年。一万年后，结界破碎，域外存在便会如潮水般涌入，这方地，包括神界、凡界、魔界，都将沦为焦土。
“噗——”顾渊猛地睁开眼，一口金血喷在残卷上，眼底的神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推演耗损了他不少神源，可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万年的时限，太短了，短到他甚至不确定能否在这期间，培养出足以抗衡域外存在的力量。
就在这时，残卷上沾了金血的地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那是荒古神残留的最后一缕本源气息，顺着金血钻入顾渊体内，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顾渊只觉浑身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寒冰淬炼，周身的战神神环骤然剧烈震颤，鎏金神辉渐渐褪去，化作深沉的暗金，神环上的战纹也变了模样，不再是上古战神的纹路，而是刻满了荒古神文，透着创世之初的苍茫威压。
他的星辰纹神袍无风自动，衣摆上的星纹化作流转的星河，眉心处的战神印记被一枚更繁复的荒古神印取代，整个饶气息，瞬间从战神的凌厉，变成了荒古神的厚重与磅礴——他的战神体，竟被这缕荒古气息，升级成了荒古神体！
瑶光惊呼一声，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只觉那里面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止十倍，却也沉了十倍，像扛着整个地的重量。
顾渊缓了缓神，握住瑶光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荒古神体特有的暖，却掩不住眼底的凝重。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认真：“瑶光，你怕死吗？万年后我和你可能要战死域外。”
瑶光笑了，眼底没有半分惧色，只有温柔的坚定，她抬手帮他拭去嘴角的金血，指尖轻轻蹭过他眉心的荒古神印：“阿渊，你是第一次认识我吗？你早知道我的选择不是吗？只是苦了咱们的依然……”
顾渊叹了口气，抬手将她揽进怀里，荒古神体的暖裹着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沉重都自己扛下：“没办法，生为战神一族，虽有睥睨众生的神力，但要肩负的责任也能压得人喘不过气，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起来那臭子是被依然不心拉进来的，他本可以一直做个废人，虚度光阴，却被依然渡了神族血脉，这就是因果。罢了罢了，先去见见帝了，这残局该有人收拾了。”
他松开瑶光，将残卷收进储物戒，握着星纹长枪转身往甬道外走。荒古神体的威压让甬道壁上的黑气尽数退散，夜明珠也重新亮起微光，照亮了两人离去的背影。
就在他们踏出石门的瞬间，身后的石室突然传来剧烈的震颤。失去了荒古气息的支撑，整个禁地开始崩塌，石块从头顶坠落，尘土漫飞扬。
顾渊回头看了一眼，星纹长枪轻轻一挥，一道鎏金屏障挡住了坠落的石块，护住了那方藏着秘密的石室，随后便拉着瑶光，快步走出了长老会的废墟。
两人刚站在废墟之外，身后的整座长老会殿宇便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轰隆”一声巨响，轰然崩塌，扬起的尘土遮蔽日，将那段关于荒古神与域外威胁的秘密，暂时埋在了废墟之下。
顾渊望着那片废墟，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一万年的时间，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护好身边的人，护好这方地。他转头看向凌霄殿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星纹长枪：“走吧。”
瑶光点点头，与他并肩而行，白裙流云纹与他的星辰纹神袍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像两道坚定的光，走向那座需要重新整顿的神界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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