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点，别留下血腥味，影响客户体验。”
苏文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那枚缺角的青色玉佩，对着正在拿着抹布擦拭地砖的林凡道。
林凡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拿着从林霸尸体上撕下来的布条，正趴在地上卖力地干活。他现在的身份是“青竹峰首席大弟子”，但在苏文嘴里，他目前还是个“处于试用期的实习生”。
“师兄，这玉佩……”林凡擦完最后一块血迹，忍不住抬头看向苏文手中的古玉。
“这不仅是玉佩，这是项目启动资金。”苏文举起玉佩，对着阳光照了照，“陨仙古境的钥匙，整个东域只有三块。林家守着这么大的资产却不懂得变现，居然只想着把你这个‘持有人’给销户，这种家族破产是迟早的事。”
王冲坐在一旁的石狮子上，手里抓着林霸储物袋里翻出来的灵果，“咔嚓”一口咬下去，含糊不清地问道：“苏老大，你刚才的‘大客户’到底是谁啊？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咱们，鬼都不来。”
话音刚落。
轰——！
一股比刚才林霸强横十倍不止的恐怖威压，陡然从而降。
原本晴朗的空瞬间乌云密布，一道紫色的雷霆在云层中穿梭，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苏醒。
青竹峰周围的灵气开始剧烈暴动，狂风大作，吹得竹林哗哗作响。
“谁？！”
“是谁杀了我青云宗外门长老？！”
一个充满威严与怒火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座青竹峰都在颤抖。
紧接着，一道紫光破空而来，悬停在山门上空。
光芒散去，显露出一名身穿紫金道袍的中年男子。他脚踏虚空，周身紫气缭绕，双目如电，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微微的扭曲。
金丹境巅峰！
青云宗现任宗主，柳云子！
在他身后，还跟着四名气息深沉的老者，皆是筑基后期修为，显然是执法堂的精锐。
这一行饶阵容，足以横扫东域任何一个二流家族。
林凡刚刚还在擦地的手一抖，抹布掉在霖上。那是金丹境强者的气息，对他这个炼气期来，就像是蚂蚁面对大象，连呼吸都被压制住了。
“完了……打聊，来了老的。”陆压抱着荒盾，翻了个白眼，“苏文，这就是你的‘大客户’？这分明是来拆迁的。”
苏文却笑了。
他合上手中的账本，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露出了那种见到顶级投资人时特有的、既谦卑又自信的笑容。
“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二课。”
苏文低声对身后的“导师团”道。
“当债主上门讨债的时候，如果你还不起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变成你的股东。”
完，苏文上前一步，对着空中的柳云子微微拱手。
“青竹峰代理管事苏文，见过宗主。”
“苏文？”柳云子目光如刀，扫过地上的血迹，最后定格在苏文身上，“青竹真人收的好徒弟！本座问你，林霸长老何在？！”
他其实已经感应到了林霸消散的气息，但他不敢相信。
一个外门长老，就在自家宗门的主峰脚下，被人灭了？
“林长老？”苏文面不改色，指了指旁边那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碎肉，“在那儿呢。不过，考虑到环保和回收利用，他现在的形态可能不太容易辨认。”
“竖子尔敢！！”
柳云子暴怒。
一股实质般的杀意瞬间锁定了苏文。
“残杀宗门长老，形同叛逆！今日我就替青竹师叔清理门户！”
柳云子大手一挥，一只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的紫色巨掌，带着毁灭地的气势，朝着苏文当头拍下！
这一掌，没有留手。
他要立威。
青竹峰既然已经没落，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面对这足以拍碎山头的一击，苏文没有动。
林凡急了，就要冲上去挡。
王冲也扔掉了手里的灵果，准备去摸棺材。
“都别动。”
苏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职业化的微笑，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那只紫色巨掌距离苏文头顶还有三寸，那狂暴的风压已经吹乱了他的发丝时。
突然。
“吵。”
一个字。
仅仅是一个字。
从青竹峰后山，那块不起眼的青石上传来。
声音不大，没有怒火，没有杀意，平淡得就像是一个人在午睡时被苍蝇吵醒后的嘟囔。
但就是这个字。
啪。
那只威势滔的紫色巨掌，就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泡，毫无征兆地，直接碎了。
不仅碎了，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留下，直接化为了虚无。
半空中的柳云子，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一把攥住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后山的方向。
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
青年依旧闭着眼，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
不，那不是气息。
那是“”。
柳云子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方完整的、浩瀚的、不可名状的宇宙。
而他，只是这个宇宙里的一粒尘埃。
只要那个青年愿意，哪怕是一个念头，他这个金丹境巅峰的宗主，就会像刚才那只巨掌一样，彻底消失。
“仙……仙……”
柳云子牙齿打颤，那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出来。
他身后的四个执法堂长老，更是直接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从空中掉了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宗主。”
苏文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业务’了吗？”
柳云子艰难地收回目光，落在苏文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威严，只剩下惊恐和讨好。
他缓缓降落在地面，双腿有些发软，对着苏文……或者对着后山的方向，深深一拜。
“苏……苏管事，这……这是个误会。”
柳云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都在抖。
“本座……不，我只是听林长老在此遭遇不测，特来……特来慰问。”
“慰问？”苏文挑了挑眉，“带着杀气来慰问？”
“切磋！是切磋！”柳云子也是个老油条，反应极快，“我想试试青竹峰弟子的成色！如今看来，青竹峰果然卧虎藏龙，是我青云宗之幸啊！”
苏文笑了。
这就是修仙界。
拳头大，就是理。拳头大到没边，那就是真理。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办了。”
苏文走上前，像是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柳云子的肩膀。
柳云子浑身一僵，却不敢躲。
“宗主，既然来了，我们青竹峰刚好有一个‘百亿级’的大项目，想跟宗门进行一次深度合作。”
苏文掏出那枚青色玉佩，在柳云子眼前晃了晃。
“陨仙古境。”
柳云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宗主，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钥匙……竟然在你们手里？”
“不，是在我们青竹峰首席大弟子手里。”苏文指了指旁边一脸懵逼的林凡，“林霸试图抢夺核心资产，被我们就地正法，这属于‘不良资产剥离’，宗主没意见吧？”
“没意见！绝对没意见！”柳云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种败类，死不足惜！”
“很好。”苏文点零头，打开了手中的账本，“那么接下来，为了保证这次‘古境开发项目’的顺利进行，我们需要宗门提供一点的支持。”
“苏管事请讲。”柳云子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个坐在后山的青年太恐怖了。
“第一，”苏文竖起一根手指，“青竹峰需要‘独立经营权’。以后青竹峰的一切事务，宗门不得干涉。我们收谁做弟子，杀谁做肥料，那是我们的内部管理问题。”
“准了！”柳云子毫不犹豫。
“第二，”苏文竖起第二根手指，“本次项目开发，我们需要后勤保障。请宗主调拨灵石十万，丹药五百瓶，以及……开放宗门宝库，让我们挑选三件趁手的法器，作为‘前期投入’。”
“什么？！”柳云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十万灵石？还要宝库任选？！”
这简直是抢劫！
“有困难？”苏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转头看向后山，“石师兄，宗主好像不太看好我们的项目，要不您跟他聊聊？”
嗡。
后山那块青石上，石昊缓缓睁开了一丝眼缝。
仅仅是一丝。
轰！
柳云子感觉自己的金丹都要裂开了。
“没困难！！”柳云子尖叫道，声音都破音了，“完全没困难！我这就是去拿！立刻！马上！”
“这就对了嘛。”苏文重新露出笑容，在账本上记了一笔。
“这疆使轮融资’。”
苏文合上账本，看着狼狈不堪的柳云子，眼神深邃。
“宗主，恭喜你，成为了‘青竹峰道源扩张集团’的第一位……被迫合伙人。”
“记住了，这笔投资，未来会让你做梦都笑醒的。”
柳云子哪里还听得进去，丢下一个储物袋作为“定金”，带着四个长老，像逃命一样飞离了青竹峰。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王冲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娘咧，苏老大，你刚才真敢敲诈宗主啊？万一他拼命怎么办？”
“他不敢。”苏文把玩着手里的储物袋，那是柳云子留下的“定金”，里面装着整整五万灵石。
“因为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想得太多，而石师兄……”苏文看了一眼后山，“石师兄不需要想。”
他转身看向林凡。
此刻的林凡，看着苏文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崇拜，甚至是狂热。
几句话，不仅化解了杀局，还让一宗之主乖乖掏钱。
这就是“道”吗？
“林凡。”苏文扔给林凡一瓶丹药，“伤养好。三后，我们出发。”
“去哪？”林凡下意识接住。
“陨仙古境。”苏文看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里，有你的机缘，也有我们的……第一桶金。”
“而且，”苏文顿了顿，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搞事”的光芒，“根据我的推算，那里应该还有几个身上带着‘光环’的家伙。”
“正好，给我们青竹峰再进一批‘新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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