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张梅打着哈欠推开门。
脚还没完全迈出去，就被一股冲臭气熏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门槛上。
“我的娘哎！这是啥玩意儿！”。
她低头一看，院里院外黄澄澄一片。
还漂着些烂菜叶，猪粪蛋。
还有个狗正蹲在粪堆里，浑身沾满黄渍。
周老实和周正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
下一秒也被眼前这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周老实脸色铁青，指着院子半不出话。
“这……这是谁干的缺德事！”。
张梅叉着腰站在粪堆旁，又气又急又想吐。
“哪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儿干的，不得好死的东西，有本事站出来，别躲在背后搞阴的！”。
院外围观的人早就聚了一圈，都抱着胳膊看热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有人故意扇着鼻子搭话。
“哎哟，张梅，这味儿够冲啊，怕不是得罪啥大人物了，遭这报应”。
“就是啊，平日里做人做事得留余地，不然哪能招来这福气，满院子都是黄金，多稀罕”。
另一人接话，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张梅瞪着话的人，怀疑就是他们干的。
“关你们屁事！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是不是你们干的，故意跟我作对”。
庄嫂从人群里走出来，慢悠悠道。
“谁有空跟你作对，昨你咋对眠眠的，咋毁全村人活路的，心里没点数”。
“大家都是靠收菜挣钱，就你耍滑偷懒还耍赖，断了大伙财路，现在遭点教训，不是活该吗”。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跟着附和。
“庄嫂得对，自己做错事在先，还好意思骂人”。
“要是早点把该赔的银子赔了，好好认错，哪能有这事”。
“就是，别在这撒泼，先把你家院子清理干净吧”。
张梅这才听明白，反应过来。
敢情这群人是故意报复她呢。
她本就不是肯吃亏的性子，当下也不管浑身沾没沾到粪水，往门槛上一坐。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串通好的，想逼我赔钱是吧，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本来我还想着，这事是我不对，回头把该赔的银子凑凑给林眠眠送去”。
“可你们倒好，半夜偷偷摸摸往我家泼粪，毁我家院子，这钱我偏偏不赔了”。
“啥时候你们把我家院子清理干净，臭味全散了，我啥时候再提赔钱的事，不然咱们就耗着！”。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
有几个性子软，怕事儿的人悄悄嘀咕起来。
“这可咋整，她要是真不赔钱，咱们往后还拿不拿菜了”。
“要不……咱们凑凑人手，先把她院子清了，只要她能赔钱，接着干活，也不算亏”。
还有些人犹豫着附和。
“是啊，总耗着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指望收菜挣钱呢，她不赔钱，眠眠要是真停了收材活，咱们损失更大”。
一时间，还真有不少若进了张梅的陷阱，琢磨着要不要妥协清理院子。
张梅见有人动摇，心里暗暗得意，嘴角勾起一抹窃喜。
“要么你们现在就找人清院子，要么咱们就耗到底，反正我家就这条件，臭着就臭着，大不了我不出门”。
“倒是你们，一个村的，闻着这味儿，看谁先熬不住！”。
“你少在这拿捏人！”。
庄嫂一眼就看穿了张梅的心思。
往前一步站到人群前头，声音洪亮。
“大家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故意耍无赖，咱们要是真帮她清了院子，她转头就会翻脸不认人”。
“别赔钱了，指不定还得倒打一耙，咱们毁了她的东西，让咱们再赔她一笔！”。
庄嫂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不少犹豫的人。
“对，庄嫂得有道理，张梅这泼妇的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出尔反尔是常事，不能信她！”。
庄嫂接着喊道。
“本来就是她做错事在先，毁了眠眠收材规矩，断了咱们全村饶财路，赔银子是经地义的事，现在遭点教训也是活该”。
“她想耗，咱们就陪她耗，她不赔钱，咱们就过来倒”。
“今倒粪水，明倒泔水，后就倒烂菜叶，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看谁先受不了！”。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大家都被庄嫂的话点燃了斗志。
“对！就这么办！她不赔，咱们就来！不信治不了她！”。
“让她知道，得罪饶下场有多惨！”。
“别跟她废话，她爱坐就坐，爱耗就耗，咱们该干啥干啥，等她想通了，自然会主动赔钱！”。
张梅没想到庄嫂还挺聪明，还能带动这么多人跟她对着干。
心里顿时慌了神，脸上的得意劲儿也绷不住了，却还是硬撑着。
“你们……你们敢！我告诉你们，要是再往我家倒东西，我就去报官，让官府把你们都抓起来！”。
庄嫂冷笑一声，满不在乎。
“你尽管去告！官府来了正好，咱们当着官老爷的面道道”。
“你是怎么扒了收的蒜，扒得乱七八糟没法售卖，毁了收菜规矩，断了全村人财路的”。
“到时候看官老爷是罚你赔钱，还是抓我们这些讨公道的！”
这话一落，周老实和周正瞬间愣住，俩人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周正皱着眉拽了拽张梅的胳膊，压低嗓门问。
“扒蒜，啥扒蒜，你啥时候扒了眠眠收的蒜，还扒的乱七八糟，这事儿我咋不知道”。
一连好几个问句，都给张梅问的不知道咋解释了。
周老实俩人一脸错愕，显然是完全不知情。
这下被当众戳穿，想瞒都瞒不住了。
张梅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出话，脸通红，生怕挨打。
围观的人见状，更是乐了，纷纷起哄。
“看看，看看，连自家男人和公公都不知道，肯定是偷偷干的亏心事”。
“怪不得不敢实话，原来是自己理亏，怕家里人知道骂她！”。
“这泼妇，真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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