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省行政学院报告厅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钟长河站在讲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三百余名身着制服的公务员，他们胸前的党徽在阳光下泛着庄重的金属光泽。这位以雷厉风行着称的新任省长，此刻却带着罕见的温和笑意，手指轻轻叩击着讲台边缘的《行政诉讼法》修订版。
“同志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法治培训要学‘兔系’吗？”他忽然弯腰从讲台下拿出一个毛绒兔子玩偶，软白的长耳朵垂在文件堆上，引得前排几位中年干部忍不住笑出声。钟长河将玩偶摆在《行政处罚法》与《行政许可法》之间，“因为兔子有三样法宝：温柔的耐心、细致的观察、持久的坚持——这正是依法行政最需要的品质。”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某市市场监管局的执法记录仪截图。画面里，一名商户正情绪激动地撕扯执法人员的制服，而屏幕下方滚动的文字显示，这场冲突源于执法人员未出示证件就扣押商品。会场的笑声戛然而止，钟长河的声音陡然低沉：“去年全省行政复议案件中，37%的败诉源于程序违法。这不是能力问题，是我们忘了‘兔系’的细心——《行政处罚法》第三十七条明确规定，执法人员必须主动出示执法证件。”
随着他的手势，会场灯光渐暗，四周的投影幕布亮起环形影像。公务员们仿佛置身于真实的政务大厅，虚拟群众的投诉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为什么同样的材料，窗口少了这个章？”“我的营业执照都办半个月了，系统还显示在审核！”这些由AI模拟的场景取材于真实信访案例，连群众的方言口音都经过语音库精准还原。
坐在第三排的省住建厅法规处处长王林手心沁出薄汗。当虚拟群众质问“为何罚款决定书上的法律条文已废止”时，他下意识地摸向公文包——那里有份上周刚下发的部门规范性文件，此刻突然觉得纸张边缘硌得慌。这种沉浸式教学让他想起昨培训的“情景法庭”环节，自己扮演的行政机关负责人，因为无法提供执法全过程记录，被模拟法官当庭训诫。
“现在请打开桌下的平板电脑。”钟长河的声音穿透虚拟场景，“每个人随机抽取一个‘法治盲函，里面有不同角色的任务卡。记住，你们不仅是执法者，也是被执法对象、是普通群众。”王林抽到的卡片上印着“外卖骑手”头像，任务要求他在二十分钟内，用“兔系”沟通技巧服虚拟执法人员，解释为何电动车加装雨棚不属于“非法改装”。
与此同时，百公里外的南华大学林荫道上，一场截然不同的法治宣传正在上演。二十名身着红马甲的青年普法志愿者骑着共享单车，车筐里装着印影民法典护航青春”字样的气球和漫画手册。领头的女孩林溪将车铃按得叮铃作响，她发梢别着的马形状发卡随着骑行动作跳跃，正如她“马系”青年的特质——自由、奔放、热情洋溢。
“同学们看这边！答对法律问题可以兑换奶茶券哦！”林溪跳上花坛，展开三米长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漫画长卷。她身后的男生们立刻支起简易舞台，用快板演绎校园贷陷阱：“低息贷款是诱饵，利滚利来把你套，遇到暴力催债别害怕，110和法律援助等着你！”几个路过的留学生被热闹的氛围吸引，志愿者们立刻切换成英语讲解，递上双语版的《反电信网络诈骗法》折页。
在篮球场旁的咨询台，计算机系大二学生赵宇正对着法条手册抓耳挠腮。他刚帮室友代写了篇课程论文，现在得知“代写代发学术论文可能构成非法经营罪”，脸唰地白了。法律系的志愿者陈默没有直接教，而是打开手机给他看真实判例：“去年某高校的案例，枪手和买家都被追究了刑事责任。你看这个判决书截图，非法经营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可我们只是学生……”赵宇的声音越来越。
“《刑法》不会因为你是学生就网开一面。”陈默从帆布包掏出个迷你篮球框挂在灯柱上，“不过现在改还来得及！来，投个篮，投中了送你本《大学生法律风险手册》，投不中就扫码关注我们的普法公众号。”当篮球空心入网时，赵宇的笑容终于驱散了阴霾，主动加入到“法律知识大富翁”的游戏郑
这场“马系”普法活动像藤蔓般蔓延到校园每个角落。街舞社用popping动作演绎正当防卫的五个构成要件；汉服社在游园活动中插入“古代契约与现代合同法”的对比讲解；连电竞社都开发出普法版《王者荣耀》——当游戏角色购买装备时，会弹出“格式条款提示”，若玩家点击“已阅读并同意”却未实际查看，虚拟财产就会被系统“依法冻结”。
暮色四合时，林溪的微信收到新消息，是省司法厅的工作人员发来的培训反馈表。她划开屏幕，看到某位公务员写下的心得：“扮演农民工讨薪时，才真正理解‘谁执法谁普法’不是口号。下次去工地检查，我会记得带上条文释义册子。”远处的行政学院里，王林正对着平板电脑练习如何用“兔系”语言解释“不予许可决定书”，他把系统提示的“你不符合条件”改成了“您的材料还需要补充……”，虚拟群众的满意度评分立刻从38分跃升至89分。
钟长河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城市渐次亮起的灯火。桌上并排放着两份报告：左边是公务员法治素养提升方案，用粉色便签标注着“增加老年人权益保护模拟场景”；右边是青少年普法志愿者名单，照片里的年轻人骑着装饰着法律条文灯带的共享单车，像流动的星河。他想起上午培训时，有位乡镇干部自己的儿子就在南华大学当普法志愿者，父女俩竟在不同的法治战场上，以“兔系”与“马系”的不同姿态，守护着同一片法治晴空。
夜风拂过窗台，吹动了桌角的培训计划表。下个月的课程安排里，新增了“公务员与青年志愿者法治对话会”，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请准备兔子玩偶与马徽章作为交流礼物”。月光透过百叶窗，在计划表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宛如法治信仰在时光长河里，刻下的温柔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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