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吧，就这条件。”王姨站在门口，没往里走，“北房还能勉强站人，厢房得彻底重修。院墙也得补，不然挡不住风。”
陈国栋却没觉得失望，他眼睛亮晶晶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三间北房虽然旧，但骨架看着还行，房顶漏了能补，墙壁黑了能刷。
院子不大，但方方正正的，角落里还有口老井，井口用石板盖着，看着挺结实。
“王姨，这院子挺好！”他真心实意地，“我不嫌破，这些活儿我都能干。”
王姨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修这院子可不是工程，得费不少力气，还得花钱买材料。砖啊、瓦啊、木料，现在都不好弄，还得要票。”
“我知道，我有办法。”陈国栋拍着胸脯，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王主任？您在这儿呢？我刚才看见您自行车停在胡同口，就猜您在这儿。”
王姨脸色一变，赶紧冲陈国栋使了个眼色，低声：“是老李家的，街道办的李大姐，你别话。”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梳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眼睛滴溜溜地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国栋身上，带着审视的语气问：“王主任，这是谁啊？咋在这空院子里？”
“哦，这是我远房侄子，叫陈国栋，刚从老家来，帮我搭把手干点活。”王姨笑着解释，“这不院子空着，我寻思着打扫打扫，别让人乱堆东西。”
李大姐上下打量着陈国栋，鼻子里“哼”了一声：“王主任，您可得注意啊，这院子是公房，可不能随便让人进来。前阵子上头刚过，要严查公房私用，您可别犯错误。”
“瞧你的，我能不知道规矩吗？”王姨脸上笑着，语气却有点硬，“就是让孩子帮着扫扫院子，一会儿就走。你要是没事，就先忙你的去，我这儿还得检查检查房屋情况，报上去好申请维修。”
李大姐被噎了一下，没再话，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陈国栋，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陈国栋没和她对视，低着头假装看地上的杂草，没敢吭声。
这时候多错多，不能给王姨添麻烦。
好不容易等李大姐走了，王姨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这李大姐，就是个事儿精，鼻子比狗还灵。刚才你没话，算你机灵。”
“多亏了您提醒。”陈国栋也松了口气，后背都有点冒汗了。
“这事儿麻烦就麻烦在这儿。”王姨皱着眉，“李大姐盯着呢，你要是想弄这院子，就得做得滴水不漏。明着住进来肯定不行，她一准儿会举报。”
陈国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咋办啊王姨？我是真想要这院子。”
王姨想了半，咬了咬牙：“这样吧，我帮你想想办法。这院子不是要修吗？我就打个报告上去，这院子长期空置容易损坏，找个可靠的居民帮忙代管维修，维修期间可以临时居住，等修好了再交还街道。这样名正言顺，李大姐也挑不出错来。”
“代管维修？”陈国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那我住进去，算是代管？”
“对，就这么。”王姨点头，“你得写个申请，自愿帮街道维修房屋，不要工钱，只求维修期间能住进去遮风挡雨。我再在报告上帮你美言几句，应该能批下来。”
陈国栋心里热乎乎的，他知道王姨这是在冒险帮他：“王姨，这……这太麻烦您了，要是被人知道了……”
“你别管那么多，我在街道干了这么多年，这点事儿还能处理。”王姨打断他，“不过丑话在前头，这只是‘代管’，名义上院子还是街道的。你得懂事，别显摆，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我肯定懂事！”陈国栋连忙，“王姨，您放心，以后您家有啥活儿，您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行了，别这些虚的。”王姨摆摆手，“申请报告我帮你写，你明来街道办签字。”
陈国栋满心欢喜的答应：“好嘞”
接下来的几，陈国栋度日如年。干啥都心不在焉，老琢磨着院子的事儿。期间去街道办签了字，王姨报告已经递上去了，让他等着。
第五下午，王姨突然找到他，把他拉进屋，压低声音：“成了！上面批了，同意你代管维修，期限一年。这是钥匙，你拿着。”
一把沉甸甸的铜钥匙塞进了陈国栋手里，他激动得手都有点抖：“真……真成了？王姨，太谢谢您了！”
“别高兴太早。”王姨严肃地，“记住，是‘代管维修’，不是给你了。平时低调点，修好院子就踏踏实实住，别惹事。还有，李大姐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是街道批准的，让她别多管闲事，但你自己还是要心，少跟她打交道。”
“我记住了！”陈国栋把钥匙紧紧攥在手里，终于到手了，虽然是一年，但是这东西只要是批了就有无限可能。
“行了，我还有事情忙，你低调点。”王姨叮嘱完就离开了。
当晚上，陈国栋悄悄去了王姨家。这欠人情的事，陈国栋不想就这么欠着，总要表示表示。
王姨不是贪财的人，送点什么好呢？王姨这样帮我算是走了灰色地带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来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孩子道：“娘，我还想吃肉，想吃前几的肉，可香了。”
王姨立马板着脸骂道：“吃肉？吃棍子就给你吃，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吃不饱，你知不知道街道每因为粮食你娘忙的焦头烂额？”
陈国栋一听有戏，这不都是自己有的吗？我直接卖街道粮食，再送给王姨肉，这人情应该是还了。
干就干，拿出10斤卤肉，用布袋子装好，敲了敲门。
王姨走了出来打开门看是陈国栋有点疑惑道：“国栋，咋这么晚来？有事？”
陈国栋笑嘻嘻：“王姨，这是卤肉，这不房子的事情落实了，没啥感谢你的，就这个我还樱”
王姨眼里闪过惊喜却拒绝道：“国栋你长身体呢，你留着吃，如果就这事，你就拿回去吧。”
陈国栋笑笑：“别急啊，你先拿着，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关于粮食的。”
王姨半信半疑内心有点挣扎，但是为了一句粮食还是接过肉问道：“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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