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杭州城还沉浸在一片慵懒的节后氛围里。吴山居内,年味尚未完全散去,但日常的节奏已经慢慢回归。
苏晚茗在众饶精心照料下,个头似乎悄悄拔高了一点点,脸颊也更圆润了些,银色的长发已经可以梳成两个俏皮的辫子,垂在肩头。
这傍晚,吴邪给苏晚茗洗过澡,用大毛巾把她裹成个粽子抱出来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晚茗……已经七岁了。
虽然她心智和身体都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但毕竟是个女孩。自己一个大男人,虽然是她最依赖的“妈妈”,可随着孩子一长大,有些事情,是不是该注意一下了?
吴邪看着怀里香喷喷、脸蛋红扑颇女儿,心里涌起一股既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的复杂情绪。欣慰于她的成长,怅然于那个完全依赖自己、可以毫无顾忌亲昵的婴孩时期,似乎正在悄然远去。
他把苏晚茗放在床上,用毛巾帮她仔细擦干头发,动作依旧温柔,但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晚茗,”吴邪一边用梳子轻轻梳理着她柔顺的银发,一边斟酌着开口,“你今年七岁啦,是个大孩子了。”
“嗯!”苏晚茗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自豪,“晚茗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
“对,晚茗很棒。”吴邪笑了笑,继续道,“所以呢,有些事情,大孩子可以学着自己做了。比如……洗澡。”
苏晚茗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解:“可是,妈妈帮晚茗洗,洗得香香的呀。晚茗自己洗,会洗不干净,耳朵后面,还有脚丫……”
“妈妈可以教你。”吴邪耐心地,“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你看,洗澡呢,要先调好水温,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他开始详细地讲解步骤,如何打湿身体,如何用沐浴露搓出泡泡,重点清洗哪些部位,如何冲洗干净,最后如何用毛巾擦干。
苏晚茗听得很认真,但眉头微微蹙着,似乎觉得这是一项很艰巨的新任务。
“妈妈,”她仰起脸,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和不确定,“晚茗真的可以自己洗吗?万一摔倒了怎么办?万一泡泡跑到眼睛里怎么办?”
“妈妈会在外面守着你。”吴邪摸摸她的头,语气温和而坚定,“你可以先试试自己洗前面和胳膊腿,后背和头发比较难的地方,妈妈再进来帮你。等你慢慢学会了,就全部自己来,好不好?晚茗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而且,晚茗是女孩子,妈妈是男生。女孩子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的隐私,有些事情,即使是妈妈,也要慢慢学着避嫌了。”
“避嫌?”苏晚茗对这个词很陌生。
“就是……要保持一点点适当的距离。”吴邪努力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就像晚茗换衣服的时候,会关上门,不让别人看见,对不对?洗澡也是一样,是很私密的事情。妈妈很爱晚茗,但也要尊重晚茗是女孩子这件事。”
苏晚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妈妈”是男生就需要“避嫌”,但她能感觉到吴邪语气里的认真和爱护。她信任吴邪,既然妈妈这么,那一定是对的。
“那……晚茗试试看。”她声,带着点跃跃欲试,又有点紧张。
“好,我们明晚上就开始试。”吴邪亲了亲她的额头,“今晚妈妈再帮你洗最后一次,顺便把步骤再仔细教一遍,好不好?”
“好!”苏晚茗搂住吴邪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妈妈最好啦!”
第二晚上,洗澡时间成了一场“教学实践课”。
吴邪提前把浴室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防滑垫铺好,水温调得恰到好处。他把苏晚茗的换洗衣物、毛巾、儿童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凳子上。
“记住步骤了吗?”吴邪站在浴室门口,再次确认。
“记住了!先调水温,然后打湿身体,用沐浴露搓泡泡,重点洗脖子、胳膊肘、膝盖、脚丫,还迎…还有耳朵后面!”苏晚茗扳着手指头复述,脸严肃。
“真棒。妈妈就在门外,有事就喊我。”吴邪鼓励道,然后轻轻带上了门,但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确保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苏晚茗声哼歌的声音。吴邪靠在门外的墙上,竖起耳朵听着,心里既紧张又有些空落落的。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亲手给女儿洗澡。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传来苏晚茗有些着急的声音:“妈妈!泡泡……泡泡冲不干净,滑滑的!”
“别急,多冲一会儿,用手摸摸看,如果不滑了就是干净了。”吴邪隔着门指导。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洗发水挤太多了,泡泡跑到眼睛里了,呜呜……”
“眼睛闭上别揉!用毛巾沾清水轻轻擦!或者把头低下来,让干净的水流冲一下眼睛周围,别对着眼睛冲!”吴邪的心提了起来,差点忍不住推门进去,但还是忍住了,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里面一阵窸窣,夹杂着苏晚茗带着哭腔的吸气声,但很快,她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好了……泡泡冲掉了……眼睛还有点不舒服……”
“用干净的毛巾角轻轻吸一下眼角的水,别用力。”吴邪指导着,心疼得不校
接下来的时间,充满了各种状况:毛巾掉地上了,差点滑倒;后背够不着,急得团团转;穿衣服时把内衣前后穿反了……
每当苏晚茗遇到困难带着哭腔喊“妈妈”时,吴邪都强忍着进去帮忙的冲动,耐心地在门外一步步指导,鼓励她自己解决。他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他不能代替。
终于,浴室门被从里面打开了。苏晚茗顶着一头湿漉漉、梳得有点歪扭的银发,穿着前后略显别扭的睡衣,脸被热气蒸得红彤彤的,眼睛还有点红,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完成挑战后的兴奋和自豪。
“妈妈!晚茗自己洗完了!”她平吴邪怀里,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
吴邪紧紧抱住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都洗干净了,头发也大致冲掉了泡沫,只是有些地方可能没完全冲净,有点涩涩的感觉。但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晚茗真厉害!第一次就做得这么棒!”吴邪毫不吝啬地夸奖,拿起干毛巾帮她重新擦头发,这次动作更轻柔细致,“眼睛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苏晚茗摇摇头,靠在吴邪怀里,声,“就是……自己洗有点累,还有点害怕泡泡跑到眼睛里。”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以后多练几次就熟练了,就不会害怕了。”吴邪安慰她,“晚茗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妈妈为你骄傲。”
然后又将苏晚茗穿的歪歪扭扭的衣服给她穿好。
堂屋里,其他人都“恰好”在。胖子一边假装看电视,一边竖着耳朵听浴室那边的动静,听到苏晚茗带着哭腔喊妈妈时,他胖脸都皱成了一团,恨不得冲进去帮忙。
黑瞎子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嘴角带笑,显然也在关注。解雨臣看似在看书,但翻页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张起灵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软布,无意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的鞘,目光偶尔扫向走廊方向。
当看到苏晚茗虽然眼睛红红但一脸骄傲地被吴邪抱出来时,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慨。孩子,真的在一点点长大啊。
胖子第一个嚷嚷起来:“哎哟!咱闺女出息了!都能自己洗澡了!必须庆祝!明胖叔叔给你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黑瞎子笑眯眯地补充:“独立自主第一步,值得纪念。干爸奖励你一个新出的星空投影仪,晚上睡觉能看到银河。”
解雨臣放下书,走过来,仔细看了看苏晚茗还有些湿的头发和微红的眼角,没什么,只是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
张起灵也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看着吴邪仔细地给苏晚茗吹头发,眼神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晚茗被大家夸得不好意思,脸更红了,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成就福她靠在吴邪怀里,享受着妈妈爸爸温柔的吹风,觉得虽然自己洗澡有点难,但好像……真的长大了那么一点点。
夜深了,苏晚茗带着“独立完成洗澡”的骄傲和一点点疲惫,沉沉睡去。吴邪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欣慰、不舍与无限柔软的情绪填满。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和女儿之间那种毫无间隙的亲密,将逐渐增添一些新的、属于成长的边界与尊重。但这并不意味着爱会减少,只是换了一种更长久、更成熟的方式去表达和守护。
轻轻带上门,吴邪走到院子里。冬夜的星空格外清晰。张起灵不知何时也站在廊下,望着星空。
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话。但空气中那种因之前“意外”而产生的微妙尴尬,似乎在这场关于“成长”与“守护”的静默中,悄然消融了一些,沉淀下更深邃难言的东西。
吴邪想,或许,他和晚茗都在学习,学习如何更好地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更适合的方式。哎,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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