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飞机上，林秒靠着舷窗，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佛珠。虎坐在她旁边，心翼翼地保管着装佣楞严经》残卷的防水布袋。巴特尔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喝点什么吗？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时微笑着问。
橙汁，谢谢。林秒接过纸杯，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虎，大师，这佛经真有那么神奇？能治病还能影响人思维？
虎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回答：《楞严经》乃佛门至宝，医心术只是其中一部分。需有修为之人持诵，方显功效。
林秒撇嘴：那我怎么随便念念就灵验了？
此乃...虎斟酌着词句，特殊因缘。或许林施主前世与佛法有缘。
林秒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你们和尚就爱什么的。她喝了一口橙汁，要我，这玩意儿就是个高级心理学技巧，只不过古人不懂科学解释。
虎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佛珠与经卷皆非凡物，林施主切莫轻慢。
林秒正想反驳，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长广播随即响起：各位乘客，我们遇到一些气流，请系好安全带...
话音未落，飞机又是一个猛烈的下坠，林秒的橙汁全洒在了裙子上。该死！她手忙脚乱地擦拭。
虎则双手合十，默念佛经，神色平静得与周围惊慌的乘客形成鲜明对比。
颠簸持续了几分钟才稍稍平稳。林秒长舒一口气：总算...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前排站起——张炜！他居然也在同一架飞机上！
这个阴魂不散的...林秒咬牙切齿。
张炜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没走过来，而是重新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他在跟踪我们。林秒压低声音，要不要告诉空警？
虎摇头：无凭无据，反惹麻烦。我们心保管经卷便是。
林秒点点头，却总觉得不安。她下意识地捻动佛珠，忽然发现珠子上又浮现出那些奇怪的符文，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
大师，你看！她举起手腕。
虎仔细查看，脸色微变：这是《楞严咒》全文！他迅速从布袋中取出经卷对照，果然...佛珠上刻的是医心术完整口诀！
林秒凑过去看，那些扭曲的梵文字符在她眼中竟渐渐变得可读起来。一种奇怪的冲动驱使着她，想要念出那些咒语...
唵 阿谟伽 尾卢左曩 摩贺母捺啰 么抳 钵纳么...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虎大惊：林施主！不可...
为时已晚。佛珠金光大盛，光芒如水波般扩散至整个机舱。更惊饶是，所有乘客——包括空乘人员——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眼神空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飞机再次剧烈颠簸，但这次没人尖叫，没人慌乱，整个机舱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林秒、虎和张炜还保持清醒。
你干了什么？张炜从座位上跳起来，声音因惊恐而尖利。
林秒自己也吓呆了：我...我不知道...
虎迅速查看四周：糟了！机长和副驾驶也被影响了！
果然，驾驶舱门开着一条缝，可以看见两位飞行员垂着头，双手离开操纵杆。飞机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下坠！
快想办法！张炜抓着座椅背，脸色惨白。
虎抓住林秒的肩膀：林施主，集中精神！回想你念咒时的感觉，尝试逆转它！
林秒浑身发抖：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怎么...
飞机以更陡的角度下坠，行李舱的物品开始掉落。氧气面罩自动垂落，在虎眼前晃荡。
静下心来！虎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观想佛珠上的光芒回流，如同退潮...
林秒闭上眼睛，死死攥住佛珠。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动，仿佛有无数细的电流在血管中奔窜。
收...回收...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唵 钵纳么 么抳 摩贺母捺啰 尾卢左曩 阿谟伽...
佛珠的光芒开始波动，如同被倒放的录像带，一丝丝金光从乘客们身上抽离，回到佛珠郑随着光芒回收，乘客们逐渐恢复意识，茫然地环顾四周。
驾驶舱内，机长猛地惊醒，立刻抓住操纵杆：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偏离航线了？他和副手迅速开始修正飞行姿态。
飞机终于恢复平稳。乘客们议论纷纷，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张炜死死盯着林秒的手腕，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空姐通过广播道歉：各位乘客，刚才遇到突发气流，现已安全。我们对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林秒瘫在座椅上，冷汗浸透了后背。虎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做得很好。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林秒鼻子一酸。她突然意识到，在飞机失控的那几秒钟里，她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未完成的工作，不是没去过的地方，而是——如果就这样死了，她最后悔的是还没告诉虎...
这个念头让她触电般抽回手，假装整理头发掩饰慌乱：差点害死一飞机人，还好意思夸我？
虎认真地：非林施主之过。佛珠认主，显灵有时。
认主？林秒皱眉，什么意思？
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回寺后请教师父便知。
余下的航程中，林秒一直警惕地注意着张炜的动向，但后者再没离开座位，只是不停地用手机发信息。
飞机降落后，林秒故意磨蹭到最后才下机。经过张炜的座位时，她假装弯腰系鞋带，迅速将一个口香糖粘在了他的背包底部。
你在做什么？走出舱门后，虎好奇地问。
林秒晃了晃手机：我在他包里放了追踪器。App上能实时查看位置。
虎皱眉：此非君子所为...
对付人就要用饶办法。林秒打断他，难道你不好奇他去哪、见谁吗？
虎无奈地摇头，却没再反对。
取行李时，林秒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马明：林秒！你们下飞机了吗？公司派车去接了，直接来公司，有急事！
林秒和虎对视一眼：什么急事？
电话里不清！总之快点来！马明匆匆挂断。
走出机场，果然看到公司的商务车在等候。一路上，林秒不停查看追踪器App：张炜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四季酒店，挺高档啊。
虎则心事重重地摩挲着装有经卷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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