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浦东刑侦支队笼罩在蓝灰色的晨雾郑那明站在支队大院外，看着三楼唯一亮着灯的窗口。玻璃上投影出一个男人来回踱步的剪影，时而停下对着空气比划，像是在与无形的幽灵对话。
指纹锁在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失灵。那明无声地穿过长廊，画像室门缝下渗出冷色调的光。推门时，铰链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早在接触前，她就已经用静音咒包裹了整个门框。
顾骁背对着门口，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肩线锋利。他面前的半空中悬浮着一张由光粒组成的人脸，触控笔的轨迹每划过一处，就有新的细节浮现：眉骨的弧度、鼻翼的宽度、嘴角的细纹...
颧骨再高0.3厘米。顾骁对着耳麦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目击者凶手有种被刀削过的轮廓。
悬浮图像随之调整，但速度慢得令人心焦——光粒如同疲倦的萤火虫，缓慢地重组着形状。
你画得太慢。
顾骁猛地转身，触控笔瞬间变成防卫姿势。他眼下挂着深重的青黑色，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两张破碎的蛛网。
无关人员禁——
那明抬手。悬浮在空中的颜料突然自己流动起来，迅速补全了嫌疑人左耳上一道陈旧的疤痕，甚至还原了疤痕组织的细微凹凸。颜料继续蔓延，在脖颈处勾勒出一道警方档案中从未记载的纹身——扭曲的蛇形，正是三起连环案受害者的共同噩梦。
顾骁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缓缓摘下眼镜，用毛衣下摆机械地擦拭镜片，仿佛这个动作能帮助他理解眼前的超现实场景。
你是谁？
来收画材的。那明将一份档案拍在桌上。牛皮纸袋自动解开，飘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段全息投影——年轻的顾骁站在魔法学院幻术系领奖台上，手中水晶球里浮现着栩栩如生的战场复原图。
【顾骁，魔法学院2016届，幻术系，专精记忆投影】
文字下方，二十三张被害人照片排成矩阵，每张都被打上已结案的钢印。而在最边缘，还有七张灰暗的未破悬案照片，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你帮警方破了二十三起悬案。那明指尖轻点，那些结案照片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再留下去，你的记忆宫殿会崩塌。
顾骁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那里有一道已经褪色的银色纹路，此刻正隐隐作痛。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他摇晃的倒影，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
我回去，这些案子就永远悬了。他指向那七张灰暗照片，其中最新的一张是位穿红裙子的女孩，上周发现的第四具尸体，才八岁...
那明从风衣内袋取出龙鳞芯片。当芯片接触桌面的瞬间，整个刑侦支队的电子设备同时亮起。主控室的屏幕上，未破悬案的所有资料自动归类分析，三秒钟后生成七张嫌疑人画像——每张都与顾骁未完成的作品有九成相似。
你留下的画材会接替你的笔。那明推过芯片，陆岚的龙语AI，分析速度是你的三千倍。
顾骁颤抖的手指抚过芯片表面。在碰到某个隐藏凹槽时，芯片突然投影出一段代码——正是他当年在魔法学院写的第一个幻术程序，用来帮失忆老人找回童年往事。
他苦笑一声，从笔筒取出刑事鉴识专用的签名笔，在芯片背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离开芯片的刹那，整个支队的警报器突然响起又戛然而止，所有监控屏幕同时闪现魔法学院的校徽。
他们来了。六突然警告。
审讯室的玻璃上泛起涟漪，一道光门逐渐成型。透过扭曲的介质，能看到魔法学院钟楼的尖顶，钟面显示着与地球完全不同的时间。
顾骁最后环视画像室，目光在墙角那摞未破案卷宗上停留片刻。突然，他抓起桌面的便签纸，飞速写下几行字塞进那明手中：
【七起案件的真凶是同一个人，特征是左耳疤痕下的金属植入体。芯片里有完整证据链，但需要魔法激活。】
光门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顾骁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玻璃，背影被百叶窗分割成模糊的条纹。在完全踏入前，他突然回头，做了个揉耳朵的动作——这是幻术系学生告别时特有的手势，意为我们梦中再见。
第7人——魔法世界。六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守夜人干扰增强，建议立即转移。
那明握紧便签纸，纸张在她掌心燃起冰蓝色火焰。灰烬落地前，硬币自动从口袋跳出，在空中翻转——鸽子面变成猫头鹰面，数字更新为。
新的坐标正在形成时，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门缝，能看到三个戴扑克牌面具的身影正在逼近：红桃K的符文匕首、梅花q的数据平板、以及...方块J的无人机群。
那明轻笑一声，将龙鳞芯片按在墙面。刹那间，整个支队的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Silent Storm》的舞蹈视频，8bit红龙从屏幕中呼啸而出，在走廊制造出完美的混乱。
当守夜人破门而入时，画像室只剩下一张旋转的办公椅，和墙上新出现的一幅素描——画中的那明正对着观察者眨眼，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素描下方写着一行字：
下次见面，记得带个更好的摄影师。——黑桃A的镜头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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