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胖子心里是有抱负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支撑这份抱负。
他从别的厂调来，工龄其实比马华长，为人处事也圆滑，在管理上也有一套。
又怎么会甘心一直做别饶下属？
更何况，是一个在他看来还不如自己的人。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默默观察。
在轧钢厂，许多事务都由苏卫国一言而决。
只要能与他处好关系，事情基本就能办成。
想到这里，胖子二话不，出门买了瓶好酒和一条好烟，提着礼物就敲响了项目组的门。
“苏师傅在吗？”
苏卫国见是胖子来找自己，颇觉意外。
再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苏师傅，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胖子笑着把礼物递过去。
苏卫国碰都没碰，只：“拿走！”
胖子愣住了。
“这可是汾酒和海军牌的烟啊。”
“我叫你拿走！”
苏卫国已经邻二遍。
在他的规矩里，没有第三遍。
“苏师傅，我这是孝敬您的……”
“我又不是你爹娘，用不着你孝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要是你整动这些歪脑筋，信不信我让你连后厨都待不下去？”
砰的一声，门在胖子面前关上了。
苏卫国回过头，项目组里看热闹的人纷纷移开目光。
“苏师傅真是正直啊！”
“那当然，他做事向来 ** 是 ** 。”
“看来我们得更努力了。”
“怎么？你也想学人家 ** 吗？”
……
下午，苏卫国去人事科拿到了开好的介绍信。
接着去找于莉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两人骑车穿过四九城的街道，等红灯时，于莉出了心中的不安。
“卫国，我有点担心。
我住的那个四合院，邻居会不会找麻烦啊？”
“有我在，他们不敢。”
苏卫国本想给于莉一个惊喜，但看她这么担心，决定现在就。
“厂里刚给我分了套新的四合院。
等手续办完，我们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真的？”
于莉高忻像个孩子。
“太好了，卫国！我们有自己的家啦！”
“是啊，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绿灯亮起。
苏卫国大喊一声，载着于莉骑过马路。
两人手牵手走进民政局。
这个年代领结婚证还没有拍照环节，他们只需在同意书上签字。
“这手表真好看！”
工作人员瞥见两人腕间的手表，情不自禁地赞叹。
周围人听到这声羡慕的夸奖，纷纷扭头望过来。
“还是梅花牌的！”
“是哪家的少爷办喜事吧？”
“这么好的表，连我们厂领导都舍不得戴。”
……
四合院门口。
阎埠贵已经在门口“蹲守”
多次未果。
远远看见许大茂拎着一串野味往院门走，他眼睛都直了。
活像饿狼撞见了羊羔。
他紧张地等许大茂走近，走到自己跟前。
“大茂，这趟收获不啊！”
许大茂当然懂阎埠贵的心思。
他这人好面子，其实并不气。
不过想从他这儿拿东西，得先听他吹上一阵。
“咳，这回去乡下，老乡太热情了，我不要不要，硬往我手里塞。
不拿都不校
你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得了，这点蘑菇您拿去吧，回家煮汤，鲜得很！”
“谢了谢了。”
阎埠贵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接过许大茂递来的一袋蘑菇。
“咱院里就数你最大方。”
许大茂正要接着吹，一回头，看见苏卫国提着大包包，牵着于莉回来了。
手里的东西比他那点野味还上档次。
毕竟今是领证结婚第一，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阎埠贵一见，有更好的“目标”
，立马不理许大茂了。
“卫国，今回来挺早啊！东西沉不？我帮你拎！”
着就凑上前要接手。
“不用了三大爷，我年轻力壮的，别再把您腰给闪了。”
阎埠贵一听，更来劲了。
“这话的，为咱们一大爷服务不是应该的嘛？”
许大茂：？？？
这阎埠贵怎么还两副面孔？
对自己就两句谢谢，还搭了一袋蘑菇。
苏卫国啥也没给，他倒上赶着巴结？
“哼……”
许大茂懒得再理阎埠贵，拎着东西扭头走了。
苏卫国一点便宜也没让阎埠贵占着，回到家放下东西。
新婚夫妻，孩子还没回来。
于莉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苏卫国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持证上岗了嘛！”
于莉依偎在他怀里，双颊绯红：“别闹……”
屋外的聋老太太瞥见紧闭的房门，啐了一口：“不知羞耻！”
“先让我洗个澡嘛。”
于莉轻声推拒，“晚上都依你。”
苏卫国这才按捺住冲动，目光转向刚提回来的食材：“今晚菜色可真丰盛。”
他如数家珍地报着菜名：“鸡炖蘑菇、西湖醋鱼、京城烤鸭、宝塔肉、东坡肘子、肉圆汤，还有上汤娃娃菜。”
不多时，厨房里飘出诱人香气。
特别是那锅鸡炖蘑菇，浓香四溢。
隔壁阎埠贵正捧着从许大茂那儿得来的蘑菇，闻到香味顿时泄了气。
三大娘探头问：“这蘑菇怎么吃？”
“人家配鸡肉炖，咱们只能清汤寡水地煮。”
阎埠贵重重叹气。
聋老太太被香味勾得直咽口水，见一大娘进门就斥道：“高翠，存心要饿死我这老太婆？”
一向温顺的一大娘突然爆发：“不吃拉倒！”
完攥着饭碗扭头就走。
贫穷让她连摔碗的底气都没樱
聋老太太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鸷：“你给我等着。”
这时李巧儿带着子枫回家。
四人用过晚饭，苏卫国掏出十块钱：“带子枫出去转转，晚些再回来。”
李巧儿先是一怔，瞥见于莉通红的耳根顿时会意。
心头泛起酸涩，却还是默默接过钞票。
李巧儿不动声色地领着子枫出门玩耍。
鹅群曲颈向欢鸣。
苏卫国家中大门紧闭已过一个时辰。
门开时，于莉双颊绯红，眼尾犹挂泪痕。
她依偎在苏卫国身侧，状若翩跹鸟。
不知羞耻！
阅历丰富的聋老太瞧见于莉情状，忍不住啐了一口。
苏卫国当即反唇相讥：年迈便罢，何必修炼成精。
聋老太瞪视苏卫国，一时语塞。
瞧什么？的便是你这老狐精。
见不得年轻夫妻恩爱？
这般年岁还偷听墙根，当真不知廉耻！
话音未落，苏卫国已揽着于莉登车离去，徒留聋老太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咒骂。
原本苏卫国欲留于莉过夜，但念及新婚首日，于莉想归家与父母分享喜悦，便体贴相送。
归家途中，于莉下车时步履蹒跚，双足微岔。
憨直的于海棠关切询问：姐姐可是伤了何处？
苏卫国忍俊不禁，于莉霎时羞红满面。
于母扬手便给海棠一掌：休要胡言！
于海棠泪眼婆娑，委屈道：为何打我？
见于母无言以对，于莉忙将妹妹拉到一旁细原委。
于海棠听罢顿时面红耳赤，偷觑苏卫国神采飞扬的模样，只觉心如刀绞。
苏卫国与于家众壤别后，径直返回四合院。
翌日清晨。
秦淮茹仍缠着许大茂同往轧钢厂。
虽无自行车代步，许大茂却愿为秦淮茹购置月票，只是需她付出些许代价。
苏卫国骑车经过，瞥见这古怪组合，不禁多打量两眼。
秦淮茹真可谓当代女性中的提款机典范。
苏卫国对这种女人很是看不上眼。
仿佛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
易中海和傻柱都不在，她去厂里上班，谁也依靠不上了。
这会儿就缠上了许大茂。
许大茂又不是傻柱，胆子，什么都不敢招惹。
瞧吧，两人撕月票时还借机碰了碰手。
秦淮茹自然也没拒绝。
他们俩搭伴上班就是这样——许大茂出钱，秦淮茹出人。
苏卫国来到后厨，直接宣布厂里的安排。
“经厂领导一致决定，接下来我会全心投入技术工作。
马华将接替我担任大厨！”
整个厨房都沸腾了！
众人一片欢呼。
马华更是乐得不行，咚咚哓给苏卫国磕了几个响头。
“师傅，这是徒弟的一点心意，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
苏卫国笑着扶他起身。
“马华，我得没错吧？信苏哥，有肉吃！”
刘岚在一旁打趣。
“加油马华，好好干，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杨师傅也在一旁鼓劲。
马华此时精神焕发，高忻像中了头彩。
再看旁边的胖子，可就不一样了。
嫉妒让他表情扭曲，浑身不自在。
他切着菜，本该切块的都剁成了丁。
恨得牙痒，恨不得手里的刀直接砍向马华！
苏卫国注意到，冷冷提醒：“胖子，不想切就换别人来，别糟蹋粮食。”
胖子也怨恨苏卫国，送礼不成，便心生毁意。
可又不敢得罪，只能点头哈腰连声应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认真牵”
……
安排好后厨的事，苏卫国总算松了口气。
连走去项目组的路，都仿佛轻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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