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体育课,杨博文跟张函瑞王橹杰坐在长椅上,腿上张开了一本倒放的单词书。张函瑞见他注意力不在书上,就问:“怎么了?”
“没事儿。”
张函瑞并没准备继续问,他靠着王橹杰仰头,一直低着头看书脖子有些酸。
“你,这么热的,左奇函为什么不脱外套啊。”杨博文还是了。
“可能防晒吧。”张函瑞顺着杨博文的视线看过去,左奇函站在树荫下跟陈奕恒在话。
王橹杰则告诉杨博文:“他一直这样,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好像就一直都是长袖。”
“啊?他不怕捂出虱子啊。”张函瑞不怎么关注左奇函,对他的事情可以是一无所知。
杨博文皱眉,:“我见他也一直都是长袖。”
“宿舍里也是这样的吗?”王橹杰问。
“嗯,他在家里也这样。”杨博文回想着,他在家里也这样。
“他家?”张函瑞坐直看向杨博文。
饼干制作要保密。杨博文只好对张函瑞:“去他家玩。”
想来杨博文和左奇函关系那么好,张函瑞也没多问,王橹杰觉得不太正常,问:“那他从来没在宿舍或者家里换过衣服?”
这让杨博文开始回想,左奇函在宿舍都是到卫生间里换衣服,平时在宿舍里穿的睡衣也是长袖,在家里左奇函也没当着杨博文面换过衣服。
“我没看到过。”
“他脱外套呢?”王橹杰接着问。
“没见过。”杨博文保证他从来没见过左奇函脱外套。
张函瑞也:“他好像热了最多也就把外套拉链拉开,里面穿的应该是短袖。”
“那他……”杨博文想了一种可能,但他觉得应该不是。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张函瑞看了看王橹杰,王橹杰点头也觉得可能是那种可能。
“他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胳膊吧。”张函瑞试探着。
见杨博文不话,王橹杰就:“应该不是自残吧。”
两人纷纷看向王橹杰,他接着解释道:“应该不可能,左奇函他性格那么好,家里又有钱,他爸妈感情也很好,周边的朋友,像张桂源陈奕恒性格都那么开朗……怎么可能啊。”
杨博文想着也是,左奇函的家庭氛围很好,一点都不像那种阴郁少年。可这样的想法一旦萌生就会被无限放大,从这时起,杨博文便一直观察左奇函。
吃饭的时候杨博文也拉着他俩坐在离左奇函不远的地方,他紧盯着左奇函的袖子想要看到他将袖子拉上去。
张函瑞见杨博文这么在意,就:“要不,你去问问左奇函吧。”
“不行,万一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呢。”拒绝的很干脆。
王橹杰叹口气,:“万一就只是他就喜欢穿长袖呢。”
“不正常啊,就算是喜欢,这么热的他还忍着?”杨博文支着左脸看向左奇函。
王橹杰摇摇头没再什么,他也解释不了就随杨博文去了。张函瑞跟杨博文一样很好奇,就跟着杨博文一起看,左奇函坐在张桂源对面,不一会儿陈奕恒就端着餐盘过来了,虽然左奇函没发现他俩,但陈奕恒一眼就看到张函瑞了。
“不好。”
杨博文还没反应过来张函瑞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陈奕恒朝他们这边指,左奇函就顺着看过来,张桂源也回头看,一时间杨博文有些不太好意思就赶紧低头吃饭。
见他俩这反应,王橹杰不用看都知道被抓包了。不过一会儿陈奕恒就端着餐盘过来坐到王橹杰旁边,餐盘碰撞餐桌的声音让杨博文和张函瑞抬起了头。
跟在陈奕恒后面的还有左奇函和张桂源,杨博文有点尴尬,但一想到都是朋友,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干嘛要心虚,想到这里杨博文就坐直了身子。
他们本来坐的位置就是两张餐桌拼到一起的,张桂源和左奇函过来就挨着陈奕恒坐下。
“你们都吃的什么?”陈奕恒往他们从餐盘里看。
杨博文推了推自己的,:“西红柿炒鸡蛋,你要吃吗?”
陈奕恒也没推辞,就挖了一口。张桂源抬眼看张函瑞,从张函瑞离开他家之后他们就没再过话,张桂源以为跟张函瑞已经是好朋友莲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许是因为愧疚,或者是因为张函瑞那样优秀,又或者是习惯,张桂源把和张函瑞交朋友当成了一个目标。
这顿饭吃完,除了左奇函之外每个人心里都多少藏零事儿。
“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怎么感觉杨博文一直看着我。”下了晚自习左奇函挤着张桂源往前走,陈奕恒和杨博文走在后面。
张桂源往后看,杨博文正听着陈奕恒给他讲自己如何越过三条防线成功投篮的故事。张桂源转头跟左奇函:“没有,他没看你。”
“是吗?”左奇函不信。
“你别太自恋了吧,再人长两只眼,想往哪儿看就往哪儿看。”张桂源觉得左奇函题大做。
左奇函也没跟他闹,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回了宿舍,左奇函要洗澡,张桂源非和他抢着洗。
“我先的。”左奇函伸手抵住张桂源的胸口。
“哎呀,我下午打球一身汗,你闻闻。”张桂源扯着领口往左奇函面前怼。
左奇函受不了就撞他,两个人就这样撞来撞去,陈奕恒跟杨博文刚进门,陈奕恒就加入了战斗,“你俩都别洗,我先洗。”
“不校”左奇函又是扯陈奕恒又是拽张桂源的。
张桂源抱住陈奕恒的腰阻止他进浴室,“要不一块洗。”
左奇函听了这话立刻就松手了,他徒一边,:“那你俩洗吧。”
刚坐在椅子上杨博文听了左奇函这话觉得很蹊跷,明明都是男生有什么不能一起洗的,直接拒绝是因为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吗?他不会真的……或者是被人打了?
他立刻转头看着左奇函,左奇函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就问他怎么了,他怕直接问会让左奇函伤心,就一字一顿的:“你,你的外套挺多的哈。”
这个问题很诡异,但左奇函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哦,是。”
“你怎么每都要换个外套啊?”见左奇函不排斥,乘胜追击。
“因为有汗,而且我懒得洗。”
想来的确如此,左奇函每周五回家都会带很多衣服回去,他不在宿舍洗衣服,除了贴身的。
看着杨博文边用手撕嘴上的干皮边前后摇着点头,左奇函看不懂他到底要问什么,杨博文也不是多管闲事儿的人。他伸手握住杨博文的手腕不让他继续撕,杨博文没懂他的意思就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
站在卫生间门口输掉的陈奕恒朝他们看过去,锐评一句:“你们在,眉目传情?”
这话让杨博文立刻从走神的状态中回神,但左奇函已经不再看他,也将他的手放开了。手腕上的力度似乎还在,杨博文偏头对陈奕恒:“这个成语用错了。”
“怎么错了?”
“眉目传情是形容……”杨博文转头看了眼左奇函,他已经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了。他要去给陈奕恒解释吗?左奇函好像也不在乎,他们只是朋友自己干嘛要那么敏福
“形容什么?”陈奕恒走到杨博文面前看他。
杨博文张张嘴没出声,左奇函走过来,:“形容爱情的。”
他的语气淡淡,就好像他不是主人公之一,左奇函将手里的润唇膏递给杨博文。
“嘴皮干了就涂点润唇膏,都撕破了。”左奇函的声音传到杨博文的耳中仿佛进入了回音壁,声音一圈一圈的敲打着杨博文的神经。
陈奕恒没再纠结眉目传情,而且跟着看杨博文的嘴唇,:“你抱个大水杯子喝那么多水,重庆还这么潮湿,你嘴怎么会这么干。”
“应该是因为他老舔嘴的原因,过几就好了。”
“嗯。”
等陈奕恒洗完澡已经十点半了(九点半下晚自习),左奇函抱着自己的盆看向杨博文,问:“今都洗澡,你洗吗?要洗你先洗。”
“那你什么时候洗。”
“你洗完啊。”
“那不就熄灯了?而且那时候的水也凉了。”三个人洗完,热水器里的热水早就不热了。
“没事儿,我不怕冷。”左奇函着,想到杨博文中午睡觉也总把脚塞进被子里。
杨博文点头,又想到了张桂源的:要不一块洗。这样他就知道左奇函身上的秘密了。
“要不……”杨博文刚张嘴门外就有人敲门。
陈奕恒将门打开,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谁叫左奇函?”
“我。”
“你的学生证是不是丢了,宿管阿姨让你现在下去拿。”
“啊,行,谢谢你了哈。”
“没事儿。”
左奇函将盆子放下对杨博文:“你先洗吧。”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消失在门后,他也没办法,明问问吧。
等熄灯了,浴室的水声让杨博文忍不住的去想里面的人手臂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应该做什么?阻止他?安慰他?如果自己不能解决要告诉老师吗?他会想被老师知道吗?他会想让自己知道吗?
就这样想着,左奇函上床睡觉的时候杨博文就已经睡着了。左奇函看着杨博文的头发,刚刚吹干不久,软塌塌的,想着自己的又用毛巾用力擦了几下,熄灯之后除了浴室屋里的电就都断了。
也不是没有湿着睡过,他刚躺下,杨博文就翻了个身。他的湿头发碰到了杨博文的发顶,幸亏没醒,左奇函往下缩了缩一不心就压到了胳膊,今太晚了,他懒得到柜子里拿药膏。
第二醒来,左奇函有点偏头痛,不过一会儿就好了。杨博文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左奇函坐起来伸手揉揉杨博文的头发,出声喊他们起床。
陈奕恒坐起来缓了一会儿就学着左奇函的样子叫张桂源,不过他的手劲儿要更大,张桂源是被疼醒的。
“你干嘛,想杀我?”张桂源伸脚想踹陈奕恒的头,被他躲开了。
“我这是救你,一会儿迟到了怎么办。”
“牵”张桂源从楼梯上下来,杨博文站着洗漱台发呆,张桂源站他旁边学他的样子,没一会儿就把杨博文逗笑了。
收拾好之后四个人赶到食堂一人买了四个包子就往教室赶,跑校生是放书包里,住校生往往都拿在手里,不过左奇函认识很多学生会的人,所以他们从来没被抓住过。
不过今就不一样了,两前,学生会正式换新,现在检查的都是高一新生。
他们四个被打得猝不及防,查他们的值班生上岗第一格外的严格,左奇函跟他在教学楼外吃完就别记他们名字了,结果这人非左奇函扰乱学生会办公。
“不是我你……”张桂源还没完就被杨博文拦住。
“同学,我们这是第一次。”
“看你们的徽,应该是高二的吧,你们能不知道不能往教学楼里带饭吗?”
学校对校服的检查只有周一和周三,但徽章是每都要戴的,这也好分辨是高几的学生。
见他油盐不进,四个人也没辙,不行就记名吧,不就是全校通报嘛。
不过在签名的前一刻,陈奕恒就看到了张函瑞。
“张函瑞!”
值班生看到他们和张函瑞认识也没带怕的,一整个公正脸:“学长。”
他都喊自己了,张函瑞本来是要上二楼去检查卫生的,他走过来看看陈奕恒又看看杨博文,视线最后落在了张桂源身上,随即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让张桂源莫名的有些慌,直到张函瑞:“你们先进去吧,”见那个值班生想些什么,他就接着,“我认识他们,他们的名字我来写。”
这话进了张桂源耳朵里就代表张函瑞要亲手了断他,走了一半路的他猛地一回头想跟张函瑞点什么,不过幸亏被左奇函一把拉回来了。
“你觉得他能真记咱们?”
“我觉得他能真记我。”张桂源一脸苦笑。
一上午,张桂源都在想张函瑞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一副怎么又是你,活该,幸灾乐祸的表情。但还好张函瑞并没有真的记他们,毕竟通常这种情况,下了早读班主任就会把叫他们到办公室去。
陈奕恒当然知道张桂源是怎么想的,他也鲜少的对了一个成语:“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话真耳熟。
“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张函瑞和陈奕恒的声音叠在一起,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张函瑞扳回一城,还是陈奕恒发起的攻势。
张桂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奕恒,随即看向左奇函的位置,问:“奇总呢?”
“不知道,打水去了吧。”
“哦。”
还真让陈奕恒对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杨博文的嘴破皮的原因,左奇函今莫名的想多喝点水。
是的,在水房最容易遇到的人就是杨博文。当看到杨博文带着他的大杯子进来,左奇函就上前搂住他的肩膀。
“你还真是水房Npc啊!”
听到他调侃自己,杨博文哼哼的笑,但又看到左奇函的长袖外套。
“你不热吗?”
“嗯?”左奇函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好,不是特别热。”
“热为什么不脱外套啊。”杨博文将杯子放下,想伸手去拉左奇函的拉链,但他只是想了想。
左奇函有些别扭,:“嗯……因为我……”外面有几个女生尖叫,杨博文没听清,他正打算再问一遍上课铃就响了。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不想脱外套。”
左奇函完就跑回班了,杨博文拿起杯子往回走,出门朝那几个尖叫的女生瞪一眼,不过没有任何威慑力,对方也都没看到杨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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