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审问与线索
三名渗透者被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守拙堂名下的一处绝对安全的“安全屋”。这里位于城市边缘，外表看起来像一座废弃的仓库，内部却经过了苏瑾和阿哲的彻底改造，拥有独立电源、信号屏蔽层、以及多种反侦察措施，如同一个现代科技打造的堡垒密室。
陈禹和苏瑾没有浪费时间，在确认三名俘虏身体状况稳定（主要是防止其自尽或触发体内隐藏的致命装置）后，立刻开始了审问。他们清楚，必须在“普罗米修斯”察觉行动失败并采取反制措施前，尽可能多地获取信息。
审问并非传统的刑讯逼供。守拙堂有自己的方法。
首先由苏瑾出场。她利用精密的生理监测设备，实时监控着三名俘虏的心率、皮电、脑波、微表情等数十项生理指标。她如同一个冷静的解剖师，用精准、逻辑严密且不容置疑的问题，不断冲击着俘虏的心理防线。她出示了部分从他们装备中提取的数字指纹、行动指令的加密特征分析，甚至点破了他们伪装身份下的某些真实行为习惯（通过阿哲的大数据比对），营造出一种“我们无所不知”的强大心理压力。
在这种高科技、高信息量的审问下，两名普通渗透者的心理防线率先崩溃。他们交代了自己来自一个名为“幻影”的国际信息掮客组织。“幻影”并非传统的雇佣兵或杀手集团，而是一个专门承接高难度信息窃取、技术渗透、特定目标追踪与抓捕业务的灰色组织，以其行动的专业性、隐蔽性和“不问客户背景只认钱”的行事风格在地下世界闻名。他们承认，此次任务是受雇于一个代号为“雇主A”的客户，目标是获取沈鸿儒教授关于“高维神经信号”研究的全部数据，并尽可能将沈教授本人“完整”地带回。
“‘雇主A’的具体身份？”苏瑾追问，同时紧盯着生理指标屏幕。
“不……不知道。”一名渗透者眼神闪烁，皮电活动微微升高，“‘幻影’的规矩，客户信息高度保密，只有最高层才知道。我们只负责执行任务指令。”
苏瑾注意到，在他回答时，代表认知负荷和潜在隐瞒的几项脑波指标出现了异常波动。她没有点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名实力最强的领队。
领队虽然肋骨断裂，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阴沉，紧闭着嘴，显然是个硬茬子，对苏瑾那套信息压迫式的审问表现出极强的抵抗意志。
这时，陈禹走了进来。他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领队面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
与苏瑾那种基于数据和逻辑的、冰冷的压力不同，陈禹带来的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本身的、无形的压迫福他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气息沉静如深渊，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
领队起初还能与陈禹对视，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陈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瞳孔，直接看到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恐惧和秘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一切伪装和防御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不是精神控制，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神”与“意”的碾压。
陈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领队的心头：“你们的技术很先进，格斗技巧也很精湛。但你们不明白，真正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步，领队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因伤势和束缚动弹不得。
“你们为‘幻影’卖命，为‘雇主A’服务，可曾想过，你们自己是什么？是工具？是棋子？”陈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当你们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像现在这样任务失败时，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幻影’会来救你们吗？‘雇主A’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
领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陈禹的话如同尖刀，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隐忧。干他们这一行，本就是刀头舔血，一旦失手，往往就是被组织无情抛弃的下场。
“告诉我，‘雇主A’是谁？”陈禹的目光如同实质，锁定了领队的双眼，“这不是为了我们，或许，是为了给你自己留一条可能的生路。”
领队的心理防线在陈禹这种直指本心的拷问下，开始松动。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挣扎与恐惧交织。苏瑾那边的生理监测屏幕上，他的多项指标剧烈波动，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是……是‘普罗米修斯’。”领队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仿佛出这个名字本身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我们接到的指令来源，经过多层加密验证，最终指向的就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陈禹重复了一遍这个早已预料到，但此刻得到证实的名字，“具体信息。”
“我知道的也不多……”领队喘着粗气，“‘普罗米修斯’非常神秘，几乎不在台前活动。我们‘幻影’也只是和他们下属的一个外围联络官接触。只知道他们是一家背景极其深厚的跨国生物科技巨头，触角伸得很长，资金雄厚得可怕，而且……而且他们对一些前沿的、甚至是禁忌的生物神经科技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后怕：“据，和他们作对的人，或者……失败的合作者，下场都很惨。不仅仅是物理消失，有时候……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审问得到了关键线索，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幻影’组织，以及‘普罗米修斯’的外围联络方式，你知道多少？”苏瑾立刻跟进追问。
领队提供了一些“幻影”常用的加密通讯频道和紧急联络节点的信息（虽然很可能已经失效或变更），但对于“普罗米修斯”的联络方式，他表示自己这个级别根本接触不到，每次任务指令都是通过极其复杂的单向加密通道下达。
审问结束后，陈禹和苏瑾离开了审讯室。
“信息基本对上了。”苏瑾整理着记录，“‘普罗米修斯’通过‘幻影’这样的白手套来执行高风险任务，自己隐藏在幕后。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沈教授的研究，而且志在必得。”
陈禹点零头，眼神凝重：“从‘特别保镖’的生物改造，到试图窥视思维的渗透程序，再到这次专业的军事抓捕……‘普罗米修斯’展现出的技术实力和行动能力，远超寻常的商业公司。他们追求的，恐怕不仅仅是商业利益……”
他想起沈教授研究中提到的“意识感知边界”和“思维读取基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他们可能是在试图……解锁乃至掌控人类意识的终极奥秘。”
苏瑾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保护好沈教授和他的研究，并且……要想办法主动出击，不能一直被动防御。”
“嗯。”陈禹望向窗外灰蒙蒙的空，“‘幻影’这次失败，‘普罗米修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幻影’这个级别的了。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也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我们的对手。”
守拙堂与“普罗米修斯”的对抗，随着这次审问获得的线索，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危险的阶段。敌饶轮廓逐渐清晰，而其庞大的阴影，也显得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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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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