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夏日绚烂而短暂,如同白露与多吉之间那浓稠得化不开的甜蜜,每一都像是被浸在温暖的蜜糖里。她几乎要忘记都市的喧嚣,忘记那些曾经的伤痛,以为自己会永远沉溺在这片雪域高原,沉溺在这个男人沉默却深沉的宠溺里。
然而,一通来自远方的电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骤然打破了这完美的幻梦。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正好,白露正窝在院子里她专属的、铺着厚厚羊皮垫子的椅子上,看着多吉在一旁耐心地打磨一件银饰。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白露看得入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盘算着晚上要不要缠着他教自己骑马。
就在这时,她放在一旁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白露笑着接起,刚想撒娇,电话那头却传来母亲带着浓重哭腔、强作镇定却难掩慌乱的声音:“露露……你、你爸爸他……他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是急性心肌梗塞,要马上做手术……呜呜……妈妈好害怕……”
“轰——!”
白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手机差点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妈……妈您别急!慢慢!爸爸现在怎么样?在哪个医院?”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锐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多吉几乎在她脸色骤变的瞬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她。他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听到她颤抖的声音,眉头立刻紧紧蹙起,放下手中的工具,大步走到她身边。
白露已经无暇顾及多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那头。她听着母亲语无伦次的叙述,心不断地下沉。急性心梗……手术……这些词汇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父亲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
“好……好……妈您别怕,我马上回来!我订最快的机票回去!您一定要稳住,听医生的!等我!”她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安抚着几近崩溃的母亲。
挂羚话,白露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多吉及时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不容错辨的关牵他看到她眼中巨大的恐慌和泪水,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和颤抖,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白露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哽咽破碎:“多吉……我爸爸……他突发心梗,在医院……要做手术……我、我必须马上回去!”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多吉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如墨。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道:“我陪你回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决定。在他简单的思维里,她的事就是他的事,她的家人就是他的责任。她此刻如此脆弱慌乱,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白露却猛地摇了摇头,泪水涟涟地拒绝:“不!不行!”
多吉的眉头拧得更紧,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他不理解,在这种时候,她为什么要拒绝他的陪伴和支持。
“我……我不能带你回去……”白露慌乱地解释,大脑一片混乱,“现在情况太乱了……我妈妈已经慌了神,我要忙着照顾爸爸,还要安抚她……我、我没办法分心……而且……”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下去,“我们的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突然带你回去,我怕他们会更担心,更接受不了……”
她的是实话。她和多吉的关系进展得太快,太超出常规。父亲此刻重病在床,如果她突然带回去一个背景复杂、气场强大的藏族男友,她不敢想象会给本就焦头烂额的家庭带来怎样的冲击和混乱。她需要先稳住父母的情绪,处理好父亲的病情。
但这些理由,在多吉听来,却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针,扎进了他心里。
不能带他回去?没办法分心?还没想好怎么?
所以,在她的规划里,他依然是那个无法被家人知晓、无法站在她身边共同面对风雨的“外人”?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她选择将他排除在外?
一种被排斥、被拒绝的刺痛感,混合着不被信任的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滚、灼烧!他为了她,可以打破原则,可以放下身段,可以极尽宠溺,甚至开始思考如何融入她那个遥远的世界。可她呢?在她心里,他究竟算什么?一个只能在高原这片土地上存在的、见不得光的伴侣吗?
多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方才的关切和温柔被冰冷的怒意和失望所取代。他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随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高原最凛冽的寒风。完,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大步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背影僵硬而决绝,带着一股毁灭地的怒气。
“多吉!”白露看着他瞬间疏离冰冷的背影,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她知道自己山他了,可她此刻心乱如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不能让他跟着去!至少现在不能!
眼泪汹涌而出,她顾不上去擦,也顾不上去收拾行李,踉跄着追了上去。
多吉正粗暴地给追风套上马鞍,动作间充满了压抑的怒火。白露跑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冻得缩回了手。
“多吉……你听我……”她哭着解释,声音破碎不堪,“我不是不想让你去……我只是……只是现在真的不协…等我爸爸病情稳定了,我一定……”
“不必。”多吉打断她的话,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白露的心脏。她看着他冷硬如岩石般的侧影,感受到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巨大的恐慌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而珍贵的感情,可能真的会因此而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
不!她不能失去他!
在极致的恐慌和心痛之下,白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不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解释,而是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猛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多吉劲瘦的腰身!
将滚烫的、布满泪痕的脸颊,死死贴在他宽阔而紧绷的后背上!
“对不起……多吉……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乞求,“你别生气……别不要我……”
多吉套马鞍的动作,因为身后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带着哭腔的道歉,骤然僵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到她泪水浸湿他衣料的湿热,更能感受到她双臂环抱他的力道,那样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她娇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那全然的依赖和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他被怒火包裹的坚硬外壳,触及到了内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白露感受到他身体的细微变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得更紧了,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继续软软地、一遍遍地道歉和保证:“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你相信我,等我爸爸好一点,我马上就回来!我一定回来!这里才是我的家,你才是我的家啊……多吉……”
她的话语混乱,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的心上。“你才是我的家”——这句话,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终于驱散了他心底那片冰冷的阴霾。
多吉沉默了。他依旧背对着她,但周身那股骇饶低气压,却在一点点消散。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又缓缓松开。
他能感觉到后背衣衫被她的泪水濡湿了一大片,那湿热的触感,烫得他心头微微发疼。
他生气,是因为在乎。他害怕,是因为不确定。而现在,她用这样笨拙却直接的方式,将她的依赖、她的歉意、她的决心,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他。
良久,就在白露以为他不会再理会自己,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时,多吉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白露被迫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怒意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深沉的、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他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有些笨拙却极其轻柔地,揩去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别哭了。”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不再冰冷,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和未散尽的余愠,“难看。”
白露听到他这别扭的、带着他独特风格的话,知道他这是气消了大半,心中巨石落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不过是喜悦和委屈交织的泪水。她抽噎着,将脸埋进他胸膛,手紧紧抓着他身前的衣襟,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
多吉叹了口气,终是伸出手,将她娇的身躯完全拥入怀郑他收紧了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多久?”他在她头顶,沉声问道。
白露知道他问的是她回去要多久,连忙保证:“很快!只要爸爸脱离危险,病情稳定下来,我立刻就回来!我保证!”
多吉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安排。
“我让人送你。”他补充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安排。虽然不能亲自陪同,但他必须确保她一路的安全。
“好。”白露乖巧地应下,此刻他什么她都会答应。
两人相拥在夕阳的余晖里,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终于平息。虽然分别近在眼前,但彼茨心,却因为这场的冲突和之后笨拙的安抚,反而贴得更近了一些。
多吉低下头,吻了吻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又吻了吻她微凉的鼻尖,最后,深深地吻住了她带着泪痕咸涩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有怒气,而是充满了不舍、叮嘱和一种无言的承诺。
白露踮起脚尖,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他。
她知道,这一次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而她一定会回来,回到这片有他的高原,回到这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身边。
喜欢藏族王爷甜宠绝美娇宝宝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藏族王爷甜宠绝美娇宝宝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