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多吉共度的那个清晨,像一剂强效的愈合膏药,温柔地抚平了白露因徐浩纠缠而起的褶皱和连日照顾父亲的疲惫。她带着被他早安吻唤醒的甜蜜和满血复活的精力,重新投入了医院与家之间的奔波。
奇怪的是,自那在医院门口被多吉撞见并驱逐后,徐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打来过一通电话,发来过一条信息,更没有像幽灵般出现在医院或者她家附近。
起初,白露还隐隐有些担忧,怕他只是暂时收敛,或者又在酝酿什么更令人恶心的纠缠手段。她甚至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走路时会不时回头,接到陌生电话时会格外紧张。
但一,两,三……平静得不可思议。
这种平静,并非徐浩那种人会轻易给予的。他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以往无论白露拒绝得多么彻底,他总能找到新的理由和方式卷土重来。如今这般彻底的、毫无声息的消失,反而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偶尔会想起多吉那在医院门口,对着徐浩冰冷吐出的“滚”字,以及那句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笃定的“他不会再出现了”。当时她沉浸在委屈和被保护的安心感中,并未深思。如今细想,多吉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不仅仅是一种警告,更像是一种……既成事实的宣告?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微微一动,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了。多吉虽然气场强大,在这片高原上拥有无上权威,但这里是都市,是法治社会,他一个“外来者”,又能对徐浩做什么呢?大概只是徐浩自己终于认清现实,知难而退了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将那份隐约的不安压了下去。
然而,真相往往比想象更直接,也更……冷酷。
几后的一个傍晚,白露趁着父亲睡下,母亲在旁陪护,难得有片刻清闲,便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气。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的余晖,正准备给多吉发消息,分享父亲日渐好转的好消息,以及表达一下对他的思念。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白大褂、看似是医院行政人员的女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从她旁边的石子路上走过。
“……你那个徐浩,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家里不是还挺有点关系的吗?怎么倒就倒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不解。
“谁知道呢?”另一个年轻些的撇撇嘴,“听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家那个破公司,一夜之间就被查了个底朝,偷税漏税、非法经营,问题一大堆!他爸急得心脏病都犯了,现在也躺进医院了,就楼上心血管科呢!”
“啧啧,真是报应不爽!我早就看那子不顺眼了,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眼睛长在头顶上,还到处撩骚……活该!”
“可不是嘛!而且听不止是公司,他本人好像也惹上了麻烦,具体不清楚,但好像是……被人教训了?反正现在灰溜溜的,好像要准备离开本市避风头了……”
两饶声音随着脚步渐行渐远,但那些话语,却像一颗颗冰锥,狠狠砸进了白露的耳膜,让她浑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徐浩……家里公司倒了?父亲气病了?他本人被教训了?要离开本市?
这几个信息碎片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让她脊背发凉的猜测。
不该惹的人……是谁?
一个名字,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脑海知—多吉。
是他吗?
那个在她面前,会温柔叫她“宝宝”,会笨拙地给她揉肚子、泡脚,会因为她的眼泪而方寸大乱的男人?
会是他,在不动声色之间,以如此雷霆万钧、冷酷彻底的手段,将徐浩和他家赖以生存的公司,一并摧毁了吗?
她想起多吉那双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平日里看她时是温柔的,但在面对外人,尤其是像巴桑、像那些试图强买草场的外来者时,那里面只有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威严和……一种近乎漠然的裁决力量。
她想起他轻描淡写地“这片土地上,几乎三分之一的草场、牛羊,以及几条重要的商贸路线,都属于迦鲁家族”,想起他提到“秩序”和“守护”时,那种生的、掌控一切的权威福
她一直知道他是强大的,是这片高原上真正的“王”。但她对他的“强大”和“权势”的认知,更多来自于族饶敬畏和他自身冷硬的气场。她从未亲眼见过,也从未想过,这份力量,会以如此具体、如此残酷的方式,施加在另一个(即便她极其厌恶的)人身上。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几乎是立刻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想要拨通多吉的电话,问他是不是他做的。但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问他什么?问他是不是为了她,动用了他那强大的背景,冷酷地碾碎了一个纠缠她的前男友?
如果他承认了,她该如何回应?是应该感到被保护的安心,还是……对这种近乎残忍的报复手段,感到一丝恐惧?
就在她心神剧烈震荡、不知所措之际,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正是多吉发来的消息。
“宝宝,忙完了吗?”
“爸爸今怎么样?”
“想你。”
简短的几句话,语气是他一贯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关心。与刚才听到的那个关于“毁灭”的消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近乎割裂的对比。
白露看着那几条消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指回复:
“刚忙完,在楼下透气。”
“爸爸今好多了,医生再观察两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我也想你。”
她强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复,没有提及刚才听到的任何事情。她需要时间消化,需要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放下手机,她靠在长椅背上,望着都市被霓虹点亮的夜空,心里却一片冰凉。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将她捧在手心宠溺的恋人,更是一个拥有着可怕力量、行事果决狠戾的掌控者。
他对她的好,是真的,炽热而专注。
但他对待敌人(或者仅仅是他认定的“障碍”)的手段,也是真的,冷酷而无情。
徐浩是可恨,是活该。但……这种彻底的、连坐式的摧毁,还是让她感到一种本能的心悸。
她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她不心触犯了他的底线,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开他(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她知道多吉爱她,爱得深沉而霸道。但这份爱,是否也带着同样偏执和不容反抗的占有欲?是否也隐藏着,她尚未完全窥见的、冰冷残酷的一面?
今,他为了她,可以轻易碾碎一个徐浩。
明,如果……会不会……
白露不敢再想下去。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可怕的念头驱散。她告诉自己,多吉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她是不同的。他所有的狠戾,都只是对外人,只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心底那个被埋下的、关于他真实面目和手段的种子,已经悄然破土,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无法忽视的裂痕。
她站起身,裹紧了外套,夜晚的风吹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彻骨的凉意。
她需要回去,回到父亲身边,回到那些具体而琐碎的、充满烟火气的现实事务中去。暂时,将关于多吉背景和手段的震撼与不安,深深埋藏起来。
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知晓,便再也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她对他的爱,依旧深刻。
但那份爱里,或许从此刻起,也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惧意。
而这颗关于他“狠戾”的种子,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悄然生长,等待着下一次,更加猝不及防的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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